只要像这样换个说话方式,哥哥大人应该就会全身起鸡皮疙瘩了吧?可是奇怪了?好像没有那种徵兆呢。」
「蠢到家了……」
甜腻的嗓音,以及毫不客气地闯进他人内心还面带微笑的人格特质……
双手在缠著漂白布条的胸前合握,对明显劣于自己的人做出央求某些事情的动作……
但恭介摇摇头,不屑地加以否定。
「不管你模仿得有多像,你当然还是毫无罪过。一个无害又看不出危险性的存在就算硬是假装邪恶,也不可能跟那个女王产生任何连结。」
「哎呀哎呀,是这样的呀。想不到哥哥大人属于对我的举止或造形格外执著的类型。呵呵,你这么爱我让我好害羞喔☆」
「葵!」
「不是外在也不是内在。那么还剩下什么?还是说是过去做出的恶劣行为?」
一切顿时暂停。
凝重的沉默,彷佛连柏油路上的蒸腾热气都为之停止飘动。
「祂做了那种事……」
声音轻轻落下。
像是硬挤出来一般,城山恭介又吐露了自己的一个心声。
「……『白之女王』都做出了那种事,我现在还能怎么办?」
「也就是说只要没发生那些事,你就能爱我了?」
「少开玩……!」
「但这是事实啊。」
距离贴近的冥乃河葵,眼神不带笑意。
那种举动就像是用机械性的镜头,监视落网嫌犯的每个表情或视线。
「外表与内在都没有问题,再来就只能想到过去的一连串事件了。小子,你方才自己亲口说的吧?说冥乃河葵跟『白之女王』不同,是无害而不具危险性的存在所以没有推拒的必要。那么老身打个比方吧。假设真正的『白之女王』过去从未杀过任何一人,是个无害而感觉不出危险性的存在呢?小子的态度不晓得会有何改变喔?」
「……问这种问题毫无意义。」
「那你也没必要费劲逃避问题吧。反正无论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现实情况都不会改变。」
「!那又怎样?」
恭介几乎是自暴自弃、忿忿地说了。
伤害对方的人,究竟是女王,还是自己?
「那又怎样!对,对,我也一度相信过『白之女王』。在『女王的箱庭』我还跟祂做过约定!拜托祂不要杀任何人!结果呢?最后怎么样了?这个广大的世界,在现在这个当下都要四分五裂了!」
克劳德•麦赞塔连恩没死。
那又怎么样?
信乐真沙美并不想找女王报仇。
那又怎么样?
抓出那几个极少数的特殊分子,看他们摆出一副「我们代表了秘隐大战牺牲者的全体意见」的嘴脸,谁会心服口服?城山京美的下场是什么?那些不知其名的警卫人员呢?「政府机关」以及「非法集团」等等的旧时代领袖呢?说起来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了不用废话的地步,但是没逃出生天的人多得多了。不过是看到一两个奇迹,并不能消除他们的仇怨。
「少开玩笑了……这笔帐不能这样算。不能用这种想法去轻视整件事。世界上的悲剧有一半是我的错,另一半就得算在那家伙头上!!!」
「唔哈哈。」
然而……
即使被这番洪水般的话语迎面驳斥,冥乃河葵依然笑得出来。
她在无人的路旁说:
「这真是听到一件好事了。」
「?」
「小子,自己讲出来的话可不能收回喔。除非你跑去哭著哀求能扭曲直线时序的『白之女王』才有办法哩。」
「你……你想说什么,冥乃河葵!」
「该把核心挖出来了。小子,也就是说你无法原谅『白之女王』,纯粹只因为过去那些令你难以容忍的事实,对吧?女王……『并不是你想的那种』无害而不具危险性的存在。这点令你无法原谅。你的鸡皮疙瘩、反胃、头晕、头痛以及其他各种毛病……怎么觉得好像患风寒似的?总而言之,那些全都起因自这一点。」
「过去的事无法改变。」
「这是自然。虽然凭女王的能耐要扭转直线时序大概不成问题,但正因为如此,作为奇异点的女王本人所引发的事实,纵然是女王本人也无从改变。这应该是早就知道的了。」
「白之女王」直接杀死的死者,真的只能说「完了」。就算搬出穿越时空或是平行世界的可能性,也绝不可能恢复原状解救他们。
即使如此,她还是说:
「但是小子,你弄错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
「?」
「只要是无害而不具危险性的存在即可……那也就是说,其实不用受制于那些往事吧?」
一时之间,恭介是真的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
脑中一片空白,比中暑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