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磅!打断旧型传统门锁把门踢开的巨响轰然爆发。
「啧!」
刚刚还在这里。
就在恭介住宿的房间隔壁,这个房间也留下了有人休息过而未曾清理的痕迹。床单的皱褶、浴室的水滴……还放了几个看起来像是用洗脸台自来水随便洗过的马克杯。
八月二十三日,刚过深夜零时。
状况正可说是人去楼空。这里明明是九楼,窗帘却像是当成某种藉口般在微热的晚风中飘动。这样的话还不如说祂们化作一阵轻烟消失了比较有说服力。
「白之女王」应该在这里待过。
就在刚才没多久之前,祂肯定就在这里。
葵都离开房间了竟然还是只穿著那件尺寸不合的毛巾布浴袍,从后面慢了一点才赶来。看来还不至于把横纲一口杯都带上。可能是没缠漂白布条的关系,她游走尺度边缘地晃动著双胸说:
「怎么了,小子?果然被你猜中了?」
「真没品……」
让祂们逃走了。
膨胀中的「茧」以及与其相呼应的「无色女童」。
两者明明随著时间经过,都正在提高其危险性。
恭介不屑地这么说的同时,却也已经机械性地开始进行分析工作。床铺与椅子等家具的位置、使用过的马克杯数量、房间里肥皂与洗发精等备品的使用量……他逐步观察这些细节,渐渐地发现到一个奇怪之处。
「……不只两个人?」
「嗯?」
至今他一直以为只有「白之女王」与信乐真沙美联手行动。但是就这里的痕迹看来,房间里有三个人。除非是「白之女王」故意假造痕迹,否则这就表示还有另一个帮手。
恭介在房间里四处乱晃。不,他是在追踪每一个痕迹,开始重现原本待在房间里的人的动向。如同犯罪侧写师采用不同于鉴识员的手法勘查案发现场那样。
「……」
谁会是可疑人选?
追踪无形的某某人动向到了最后,恭介开始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就像是用细针滑过唱片的沟痕那样,说:
「笨蛋!天杀的○货!」
「噫!这、这是怎么了老身做错了什么事么……?」
「?」
突然被骂得这么难听,冥乃河葵两眼噙泪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顶,但破口大骂的恭介自己却也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怎么回事?一个重度蚂蚁人,拿起某种药罐子往嘴里倒……???)
然后恭介按照顺序在半空中飘移的手,在电视柜底下与地板之间的些微缝隙,碰到了某些东西。
一个是疑似抗生素的白色药丸,另一个是颗粒状的动物饲料。应该是为爬虫类设计,更正确来说是蛇的饲料。
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比安黛妲,你也有份吗!!!」
「呀──失败了失败了。」
而比安黛妲就这么穿著女服务生的迷你裙制服,沿著垂直装设的排水管成功逃到柏油马路上,吐著舌头说。
房间里原本就只摆著鲜血印记式战斗用的整套随身物品,以及住一晚所需的生活用品。夜袭也是实战中的常用手段之一。因此几天份的替换衣物等不会直接关系到生命安全的大行李,都为了预防这种状况而塞在车站的投币式寄物柜里。
但是,即使如此还是得说……
「惨了,惨了,刚才只顾著逃跑,那个房间里到处都是线索!这下恭介弟弟搞不好已经跟凯萨大帝一样火山爆发了喔──!」
比起不管怎么说就是超常存在的「白之女王」或信乐真沙美,比安黛妲总是无法避免留下「现世」痕迹的风险。不过女王祂们在拉拢她时也考虑过这点,所以并不打算抱怨。
〈可是到底是怎么被他察觉到的呢?墙壁另一头的声响?气息???〉
「因为他是哥哥大人啊。」
很难说「白之女王」这样算是含蓄还是不含蓄。
女王与恭介是一体两面,如同「白之女王」出于爱情追求城山恭介,城山恭介也会在斗争本能的驱使下四处追杀「白之女王」。
而重点不在这里。
穿著休闲连身短裙露出双腿的「白之女王」往后看一眼,说:
「……祢认为他会立刻展开追击吗?」
一发不可收拾地与城山恭介进入战斗状态,对「白之女王」等人来说是非常不理想的状况。因为「白之女王」必须接受信乐真沙美从旁干预的行为,承认最终这对女王与恭介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就无法阻止「茧」的持续膨胀以及随之失控的「无色女童」。要是在这时候双方之间产生决定性的裂痕,就前功尽弃了。
然而套装外面披著白袍的信乐真沙美摇了摇头。
〈我想不会。因为恭介同学没有决定性的手段。〉
「祢说什么?他不是有著专门为了对付我而组装的『无色女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