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这还用说吗?”
但恭介忿忿地说了。
目前还没听到那声令人产生危机意识的“兄长大人”。他应该还在用血肉之躯随兴飘浮于周遭的宇宙空间,没这么做也许是因为对恭介的直接危害消失了吧。
故障的部分是准星。
或许只要不去扣扳机,“无色女童”就不会擦枪走火?
……或者就连这种想法,都跟“白之女王”的信奉者一样想得太天真了?
“那我们就阻止战争。奥莉维亚,我们可是有办法操纵那些超越神话诸神的存在耶。”
他讲得太过干脆,反而让奥莉维亚赶不上现实状况。
不知道是哭是笑,她一张脸皱巴巴地低喃:
“……用讲的当然很简单啊。”
就像在呻吟。
像忍不住呜咽出声,用不安定地摇摆的语调说:
“我也很想这么做啊……所以我才会潜入海底,还飞上宇宙,一直努力到现在。可是还是失败了啊!怪怪影片那一堆问题都跑到哪里去了啦!原本不是说只要阻止那些影片,就不用开战了吗!”
比赛规则由对方决定,阻止事态发展的终点已经由我方决定好了。
只是这并非有裁判观战的体育大赛。
就直接踹倒。
用蛮力踹倒,强行让棋子前进。
现实情况其实意外地粗制滥造,总是设计得对强者有利,许多不合理的状况恣意横行。就算对一个莽汉讲道理让他哑口无言,也只会在一声咂嘴之下被人拿菸头烫,这也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现实状况。长久受到“白之女王”摆弄的恭介,对这点是再清楚不过。
但是,恭介不会就此屈服。
为什么?
“……只有一种力量能对抗不合理。”
恭介不会高高在上地给她建议。
此时的奥莉维亚,就跟恭介一样。明明遵守规则正确地反败为胜了,却在不合理的状况下看着人家把胜利抢走。她只不过是被这种无处发泄的徒劳感,弄到几乎心力交瘁罢了。
身为以同样视线高度跨越过困境的人,他懂。
这种心情不过是幻觉,只是一时的迷惘罢了。在真正真正内心的深处,深藏于灵魂中的心志绝不会屈服。
绝对不会。
“听好了,奥莉维亚,回想起最纯粹的心情吧。你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种世界边缘之外的边境?是因为我叫你这么做吗?是因为你妈妈对你寄予期待吗?不是。你的动机在你自己的手里,只要不要搞错这点,你就能战斗。这跟对手是谁无关。”
“这种精神论有什么用……!”
“你看。”
城山恭介打断她,坚决地说了。
少年长久以来尝受过不知多少次砂土的滋味,所以才能毫不迟疑地这么说:
“我要你看清楚,奥莉维亚,看清楚人类的原动力。我要你回想起脚踏实地诞生于这个世界的我们的原动力,而不是那些潜藏于诸神背后的存在!这样就足以改变世界,而不是靠什么无聊的好听话。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也是经验法则,我就是这样对付那个令人绝望的‘白色’,一路奋斗到现在!这样还不够做为根据吗!”
恭介用他的手指指出的,是在这太空站上随处可见的显示器之一。尽管这里以设置亚特兰提斯系统为第一优先,但既然这里不是卫星而是巨大太空站,那么应该也具有进行其他各种观测或实验的复合设施的性质才对。
所以,理所当然地也有这一面。
也有利用高空天眼傲视地表的状态,做为观测卫星的一面。
“咦……?”
奥莉维亚起初是用愤怒的眼神跟过去看,接着惊愕的空白逐渐填满了她的思维。
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比起强硬走下战争这步棋的美军,还要更不合理。
显示在萤幕上的事物尽管视角比较陌生,但却是她熟悉不已的场所。她彷佛从正上方俯视纸张地图般看着的,是东欧F国受到群山环绕的石造街景。乌云般的纱幕,可能是从某处飘来的黑烟。这对掌控世界经济的一方来说只是不足为道的小小生活区域,但对奥莉维亚·海兰德而言却是比什么都宝贵,心中最原始的风景。
在那个地方……
在黑色脏污的底下,彷佛要淹没有点规模的广场或大道……
“不会……吧,为什么……”
有位中年男性拿着明显属于旧型的步枪,另一位主妇抓着就算拿来护身也缺乏魄力的手枪。在勉强修复的战车周围,还聚集着与奥莉维亚年纪相仿的一群孩童。他们都不像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打开每扇房门陆续会合的,摆明了都是花店老板或教堂修女等等,应该都只是随处可见的一般民众才对。
许多旗帜在人们的手中摇动。
那是代表F国——富兰吉德永久中立王国的国旗。
“笨蛋,笨蛋,笨蛋!要是表示出战斗的意志,就真的会不可收拾了!你们只要指责我们王室成员是独裁者然后举双手投降,至少还有机会活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