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剃刀边缘,一面稳坐绝对安全的特等座。没有比这更奢侈的享受了。’
“明明胆小得要命。”
‘就是因为这样啊。话是这样说,但的确很丢脸。像我现在跟祢说话的同时,还得以外力调节思考的水准,否则恐惧感随时都可能爆发。’
“也就是高压氧治疗法的应用篇吧?说是这样说,但摄取过多氧气不但会引发过度换气,而且在代谢中改变形态的活性氧,似乎被认为是老化的原因之一?”
‘从我头发因为恐惧而变白时起,我就不再在乎老化问题了。别看我这样,我的实际年龄与外貌其实有一段差距。这头头发也是,从窥探到祢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哎,反正小生也不打算装年轻啦——’
不管S博士怎样,“白之女王”这边都没什么特别感慨。
因此双马尾少女随随便便就换了话题。
就对方来说,等于是战战兢兢走在放错一个脚步就会立刻被炸飞的地雷阵时,被人随意一句话改变目标地点,但他毫不介意。
“你那个S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啊。原本是在恭介那时的长期计画准备的假名,但因为各方面来说都满好用的,所以就一直借用到现在了。好吧,不过后来那个时代的“箱庭”等等完全是惰性使然,或者几乎可说是为了讨吉利。虽然那个计画是没能满足要求规格的失败品,但只有方向性没有弄错。因此小生大概是在期待有人能从那里萌芽生长,只是结果无需赘言就是了。’
“计画是吧。”
‘孩子是我的孩子没错,这部分我没说谎,我只是坦率地用了能用的东西罢了。’
“可是这样的话,无法解释最根本的问题。”
‘祢是问为什么非城山不可吗?我也不知道,只能当作是天启了。’
S博士对着自身心理创伤的元凶一面苦笑,一面又说:
‘哦,顺便提一下,恭介看起来像是出自Phobia,其实是基于Philia在行动的,这点祢大可安心。’
听起来他也是在随意改变话题,但其实并非如此。
哎呀哎呀。“白之女王”双手手掌在胸前合握,欣喜地微笑了。表情就像从班上要好的女同学那边问出心仪男生的情报一样。
反过来说,S博士不“这么”做就无法接近“白之女王”。他一句话都不会听。在迷失方向时、看不见脚下立足点时,或是灵魂受到地雷恐惧所囚禁时,只能拿出恭介的名字尝试修正轨道,没有其他选择。藉此才能将抬起的脚再一次放到地上。
‘小生很害怕。’
这个声音,不晓得究竟有没有传达给双马尾的女王。
而就算有传达到,白袍骑士服男子的命运或许也不会改变。
‘我怕得要死,怕得要命,怕得不得了。可是,正因为如此,只有这种窜过背脊的酥麻感无论如何控制氧气量都无法消除。能够一面确保安全无虞,一面逼近危险到多少程度?有些家伙说人类的特别之处在于能够将火焰使用自如,但我想恐怕不是。包括控制火焰在内,这种逼近危险的行为、享受刺激感的心情才是唯一的宝藏。即使有的昆虫会自杀,或是有的猛兽会折磨其他生物为乐,却没有其他生物拥有这种完全不具意义的价值观。’
坐在破裂太鼓上的S博士说的这番话,并不是特别讲给谁听的。
只不过是好言相劝,施加暗示,鼓舞自己的内心罢了。
‘幽灵或幽浮我都克服了,自诩为诗人的预言家或阿兹特克历法中的恐怖也拿掉了。通古斯大爆炸还有火箭核爆炸造成古代都市消灭的说法,我也已经全都能用自己的方式解释。宇宙奥秘或人体奥秘也大多调查完毕了。什么东西都成了安全又无聊的游乐园设备,再也没有任何可怕的东西了……除了祢这个特大的例外。’
“原、来、如、此。换句话说对你而言,死后世界不过是已经理解完毕的东西,或是计算过程已然条理分明的琐事罢了。由于已经知道算式,因此之后只要交给超级电脑还是什么的,重复进行每秒十亿次以上的庞大演算就会得出答案,是吧。”
‘哈哈!对对对。偏偏就只有“白之女王”连能做为开头的方程式都没有呢——无论用何种方法切割哪里,都是不定、不定再不定。零也好无限大也好虚数也好什么都好,最起码只要能找到一个数值就能确保安全,进而拉起与危险之间的界线,推测出能游走剃刀边缘到多近的距离……’
“但人类是对未知事物怀抱希望或恐惧的生物。如同一旦将地球整个探索完毕,冒险家这种职业就会绝种,种族全体也将失去希望的种子。宇宙也是,现在都能用电波望远镜预测出大致上的天体图了。”
‘那么,答案是?’
“你就这么想自寻死路?”
‘在这里死掉很简单的——那只不过是预料中的结果而已。女王,祢应该能够给人带来更凄惨的下场吧?’
“嗯……这个嘛……”
银发双马尾女王将食指抵在纤巧的下巴上,说:
“的确无可争辩地,你为世间带来的事物堪称丑恶,但若是没有那个,我与哥哥大人也不会有机会邂逅。就这层意义来说,应该可以给你处个缓刑吧?”
‘然而“女王的箱庭”的饱浦大咲同样自私任性地扣下扳机,用我的讲法来说,就是迫不及待地跳上了安全性尚未有保障的自由落体设施,祢不就毫不留情地把他辗成了肉泥?……小生可是知道的,多亏祢给细胞赋予了活力,使他即使变成那样,仍然黏在墙壁或天花板上生存了三百小时以上,而且是在彻底理解到绝不可能获救的状况下。’
“哎呀,真是博学多闻。莫非两位都是怀抱着重度恐惧症,而成了志同道合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