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只要恭介让步就能和好如初。实在太缺乏危机意识了。
“白之女王”是带来死亡的存在,但她没理解到这最基本的部分。军队是为了捍卫国家而存在,警察伯伯腰上配枪是为了捍卫和平,除此之外一律不相信。
或许只能说小孩就是这样,但如此纯真实在太危险了。
“有必要查出哪个女王才是核心。还有,就是杀掉核心会不会有问题也得经过确认。”
“毕竟就算其他感染女王是类似镜屋的机制,最初第一人能受到永续召唤,应该有其机关在,换句话说就是方式不同。只要再多调查一下,说不定可以揪出本尊喔。”
“喂,既然已经看准了该打倒的敌人,是不是可以着手改造老身的躯壳了?”
状况一口气有了进展。
虽然劣势一样是难以颠覆,但找到了该做的事仍然很有意义。
敌人渐渐不再是“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白之女王’,祢目前的确还是最强。”
恭介在摆满诡异实验器具的冰冷厨房里,悄声如此低语。
那声调如蓝色火焰般看似清凉,却隐藏着炽热的高温。
“然而那不过是登山路线已经计算完毕的山峰罢了。我马上让祢见识到人类的力量。”
4
而S博士也没好到哪去,正被迫面临重大困境。
洞窟内的搜索告一段落,他暂且来到外头。
遭受特大炮火洗礼的褒美村已经不留原形,四周只有部分建物的地基或墙壁残留下来,暗夜中仅剩下参差不齐的歪扭黑影。各处突出或交缠的物体,很可能是祭典高台或灯笼灯饰的残骸。没有人工灯光照亮黑夜,只有红绿粒子不规则地飘浮着,成了世间难得一见的火星与萤火虫的共同表演。包括S博士在内,Bridesmaid的召唤师或仿生矽胞操兵们不只待在海上飞弹舰或登陆舰,在这边的陆上也建造了据点。所以就像要整个覆盖掉村庄的旧地遗迹,放眼望去尽是用合成纤维布做成的帐幕或帐篷。
‘……’
S博士随意坐在破掉的太鼓上,环顾四周。
同样是帐篷,大小却各有不同,把马戏团等地方使用的帐篷改良一下,就能在短时间内陈列出大如港口仓库的巨大设施。用卫星观察,应该可以看出村庄的形状就像油画画布逐步被涂改般慢慢改变。
不过,不是什么事都充满了合理与效率。
毋宁说时刻表完全崩坏了。
‘哦哦,哦哦,陛下,我们的陛下如今就在这里……!’
‘请原谅小人与至尊之身直接共处的傲慢无礼!’
‘是真实存在的,啊啊,并不只是传说,陛下是真正存在的啊……!’
有人当场下跪,有人恍惚过度而踏上了前往不同世界的旅程,有人昏死过去倒在地上痉挛不止。信仰集团Bridesmaid正在歌颂人生中最美好的春天。
理由很单纯。
恍如月光照临的铃兰花丛,纯白在黑暗中浮现。
而且是多到不可胜数。
毕竟不管转头看向哪里,三百六十度全被“白之女王”淹没得不留一点空间。身为这方面研究的最高权威,S博士了解他的性质。“白之女王”除了城山恭介之外对什么都没兴趣。就某种意味来说,是S博士将状况引导至此,所以纯属自然。
而恭介既然已经失败,这座云霄飞车就没了安全导轨。
光是一尊无人管辖的女王站在眼前就已经是大灾难了,如果被他从四面八方包围起来,就应该认定自己受到了比巨大陨石在重力牵引下,沿着确切轨道坠落而来更残酷的命运所困。
既然这样……
‘……那个,小生想请教一下。’
“是,什么事呢?”
女王之一很有礼貌地在身体前方合握双掌,甚至还讨人喜欢地偏了偏头,做出回应。当然,他不可能只因为对方是“城山恭介的父亲”就给好脸色看。就算是服侍他的Bridesmaid,也得不到任何安全保障。女王的兴趣纯粹“只在本人身上”,其他任何构成因素都无法让他回头多看一眼。
因此坐在坏掉太鼓上的S博士直率地问了:
‘我为什么还活着呢?还以为感染与增殖一上轨道,我就会立刻死在祢手里呢。’
“哎呀,听你这口气,简直好像你一个人擅自超越了死亡似的。”
‘小生的心态没那么耍帅——嘿。’
男子使用医用呼吸器调整氧气量,同时运用装在骑士服身上各处的空压管勒紧全身以实现拟似的高压空气环境,一边藉此用外力操纵大脑活性,一边如此回答。简直就像转动调节器以重新发掘自己的记忆一样。
‘小生只不过是在一九九九年的七月,不慎窥探了比死更恐怖的东西。再来就是优先顺序的问题了。既然选择了想先克服的难题,自身死亡的排列顺序变得较低,或许看在别人眼里就好像我漫不在乎一样。’
“哎呀,这么说来你的原动力不是好奇心(Philia),而是恐惧感(Phobia)了……只是你不因为害怕就远离,反倒是想接近到越近越好,这方面相当麻烦就是了。”
‘人类都是这样的,祢不知道征服全世界的玩具之梦为何能生意兴隆到那种地步吗?人类是矛盾的,想一面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