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安慰自己,逃避现实都办不到。
她把眼睛睁得圆滚滚地,第一次因为疑惑而偏着头;恭介定睛注视她的脸庞,再告诉她一遍:
“那已经不是我了,是个虚构的存在。那家伙受到自己捏造的‘城山恭介’的假象侵蚀,所以现在这个我去跟他在一起,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面对理想与现实的差异,这种关系很快就会破裂。他必定会判断这种恋情只是粗制滥造的假货。”
“……才不会……”
“现在这个我,是达不到女王捏造的‘城山恭介’那种水准的,奥莉维亚。不对,我想谁都达不到。我的能力也不足以满足他要求的规格,所以当然无法用爱情控制‘白之女王’。如今只剩下一个手段,就是杀了那家伙以阻止他,而且要做得彻底。”
“才没有那种事!哥哥讲的这些我一个都听不懂,哪有分什么那个城山恭介跟这个城山恭介!世界上只有一个哥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为什么不懂!”
“对,世界上只有一个我,我也只有一条命。”
恭介很干脆地承认,并接续说道:
“但是‘白之女王’不明白这点。例如乍看之下他似乎对我相当执着,但事实上只要我死在这里,他立刻就会放弃。会知道至今的一切只是幻影,而改为追求另一个摸了也不会坏的东西。这样一来,就无法预测他的行动,看不见他执着的对象。所以趁着那家伙注意力还放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当然得亲手杀了他。不这样做的话,世界就真的会步向无可挽回的末路。”
“哥哥讲的话不合理……”
“大概吧,但事实如此。”
“我决定了!我要跟哥哥一起走。因为你这种说法绝对有问题,就算把周围障碍拿掉也不能改变什么。我已经很清楚了,除非哥哥发现自己的错误,否则你是没办法跟‘白之女王’在一起的!”
恭介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目前这样就好。
乍看之下像是平行线,但多亏于此,奥莉维亚已经确定不会到处乱晃,会随时待在恭介身边共同行动。没必要忽然就达到相互理解的结局,首先建立起能保持联系的状况比较重要。
“奥莉维亚,已经二十四小时以上都没人袭击我们,所以我认为应该可以放心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你一下:你身上有没有窃听器或发信器之类的东西?”
“……哥哥不是脱了我的衣服吗,你没检查过吗?”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不过也罢。体内呢?”
“你要把每个角落都检查一遍吗?你看,啊——”
完完全全就是小孩子闹脾气的态度,不管是小巧的舌头还是喉咙深处的悬雍垂都随便露给人看。面对抬头看着自己、在眼前张大嘴巴的奥莉维亚,恭介用类似使用金属探测器的动作,用智慧手机扫描过她正在发育的身体表面线条。
恭介一边看着少女缺乏防备的喉咙深处,一边如此说了:
“……好吧,这样就能知道没有泄漏出容易侦测的电波或红外线了。”
“那你满意了吧,哼。”
假如是以仿生矽胞制成,有可能像蚂蚁或蜜蜂用费洛蒙交流的方式传达讯息那样,在气味或化学物质当中加入信号,因此还不能算是万无一失,不过……
“可是伤脑筋耶,假如我现在被人偷袭而死,当然就没机会跟女王和好了,永远。”
“!我什么都没带,有的话早就全都告诉哥哥了!”
这就是奥莉维亚·海兰德的控制器。
恭介决定现在先相信她这句话。
无论根基是什么,奥莉维亚想必是不会说谎的。这个身穿学校泳装,用装饰领子、过短的裙子与花朵图案围裹裙等等盛装打扮的娇小少女,只要是妨碍城山恭介与“白之女王”凑成一对的存在,就算同样身为Bridesmaid恐怕也不会留情。她的女王信仰与过去的艾莎莉雅或“圣徒”有所不同,是更纯粹、透明、没有心机的,因此也就更深入骨髓。
“那么我们前往下个目的地吧。”
只简短地这么说,恭介就走出保管紧急物资的经堂(?)。穿过左右开启的门扉时,身穿女服务生制服的比安黛妲靠在墙边,对他低喃了一句话。
用的是只有同样体验过“女王的箱庭”那段过去的人才会用的说法。
“(……没必要对“三月兔”那件事如此耿耿于怀吧?)”
对于这句话,恭介头也不回地立刻回答。
声音低沉而冰冷。
“事实如此。”
7
一行人主要在冥乃河葵的带路下,从宽敞洞窟走进了复杂交错的通道。这条路上虽然也不规则地装有户外活动用的灯具等等,不过是以木材柱子支撑岩盘。或许因为暴露在四下飘散的湿气里,木材看起来软软烂烂的。有可能是用来让人远离神域的设计,不过……
(……糟糕,虽说本来人手开挖的区域就多,但照这样看来……)
“这附近也变了不少呐。”
“是吗?”
“老身因为是这种出身,所以洞窟周围成了老身游玩的地方,不过以前有腐朽至此么?才一阵子没来就变这样了,时间的流逝真是残酷呐。”
银发巫女语调有点寂寞地眯细着眼。
可能是复杂组合的木材骨架与不规则排列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