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安黛妲,今天住哪?」
「什么?」
(Opening X-01 Open 07/19 01:32)
他们的目的,是凑齐手中的牌。
要完全杀死“白之女王”。如果现在这世上没有那张牌,那就重新创造一张。
在彷佛脱离时代潮流的静谧,柔和的黑暗里飘浮着或黄或绿的幽光。光芒无声无息,随着夜风流逝,像是从埋没于漆黑空间的草叶逐渐移动到树林之中。这是如今成为濒危物种已久的萤火虫之光。微风抚过可以直接用手掬起饮用的清澈小溪,凉爽地祛除盛夏的热气,带来好似窥伺水晶深处的清凉感。
七月十九日,海之日。凌晨一点三十二分。
“啊啊,真是够了……!”
大红帽T搭配名牌运动裤,穿着轻便的黑发少年——城山恭介罕见地咒骂了一声。
地点在早已人迹杳然的偏乡僻壤无人车站,头顶上写着“褒美村站”的看板结了厚厚的蜘蛛网。在只会随着定时开关自动开启、关闭的日光灯下,少年一屁股坐在别说长椅或自动贩卖机,连最低限度的护栏都没有的龟裂月台上,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他已经连仿生矽胞制鲜血印记“苹果之蛇(Phosphorus)”都懒得藏了,就扛在肩上。
“真是失败……完全就是场没意义的战斗!真是够了,所以我就说别搞什么列车之旅,搭游艇就好了啊。明明只要停靠在岸边就没事了……”
“咦咦,您说这是什么话啊,客人。”
至于在恭介身边两手插着迷你裙腰际的,是个一头粉红长发,毫不吝惜地展现魔鬼身材,一身女服务生制服搭配恶魔犄角与尾巴的同业召唤师——“自由势力”恩赏等级920“仇染”。她是与那女王关系密不可分,后来化为地狱的“十五兄弟姊妹计画”的幸存者。可能是一路照着召唤仪式中只要达成恩赏等级1000,隶属世界就会从现世转到异界的规则行事,这人的存在本身已经一脚踏入“传说”的范畴。
比安黛妲·城山。
虽然(包括惹出的问题在内)发生过许多事,总之是个自称为恭介“姊姊”的疯狂美女。
她把旅行袋放在双脚的两边,微微偏头说:
“接下来应该要进入纤细的作业程序了,既然这样,让我们尽快除掉了迟早会碰上的敌对势力,以结果来说不是利大于弊吗?”
凭依体白蛇从丰满的双峰间探出头来,恭介一边用厌烦的目光看着它在美丽恶魔的身上爬绕,一边说:
“当然了,我完全忘了你是个战斗狂加复仇狂,比安黛妲。托你安排旅途的行程,结果就是搞成这样,我看你是故意设计了会与敌人起冲突的路程吧?”
“因为我的目的,是让客人超乎期望地享受客人您的复仇嘛☆”
啪!恭介用手掌覆盖住自己的脸。
关于在行驶中的密室——火车车厢上的攻防,他已经不愿去回想了。是否夺取到了单纯的胜利,在这节骨眼上不是重点。
“……情报恐怕已经传到‘敌人’的本队了。”
“是呀,这是当然。”
“我现在并没有跟凭依体缔结契约,换句话说我运用不了召唤仪式,而当然这件事也被Bridesmaid那边知道了!”
“哎呀,在屈居劣势的状况下报仇雪恨比较热血不是吗?”
从根底的思考就南辕北辙。
对比安黛妲而言,赌命之战是种娱乐。如何合理地穷极效率减少我方损害,确实地夺走敌对者力量,这种事她打从心底不在乎。当生命陨没之际,如何才能将生死交锋塑造得毫无累赘且感人热泪,如何将每一场战斗品味到极具戏剧效果;为了达到这些目的,她就算害死自己人也觉得无所谓。
“不、要、紧、的。”
比安黛妲在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恭介面前弯腰,竖起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一边夸大强调原本就已经呼之欲出的胸前双峰,一边说:
“我们这儿可是有两个‘自由势力’恩赏等级九百级耶。只不过是拿仿生矽胞操兵凑数补充战力组成的召唤师部队,讲来讲去到最后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是‘有办法’解决没错,但是……”
面对彷佛在实验室调配出的人造甜味剂般经过精心计算的甜腻姿势,恭介不耐烦地举起手在脸前挥动。
本来能毫发无伤地解决的状况,干嘛要特地去受伤?本来可以冷静地躲开,干嘛要热情地去用胸膛正中央帮人挡子弹?从恭介的角度思考,比安黛妲的行动怎么看都是浪费才能。
“唉,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用。”
“是啊,是啊。”
“我话说在前头,我也不会就这样算了。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哎呀,那您想打我屁股,来个‘大人的没收’吗?啊啊,连个防盗摄影机都没有的无人车站,倒也算是满令人心跳加速的场景呢!会不会突然有人出现,会不会被人看见?比夜晚的公园安全,却又同样能尝到身处野外的刺激感,真是太美好的条件了,客人!”
“我认为好歹出差旅行时你的变态性情可以不用一起带来,比安黛妲!”
反正对方是个狂人,想拿合乎逻辑的论辩驳倒她只会落个徒劳。多亏被卷进毫无必要的Bridesmaid原作、比安黛妲监制的突发战斗,害得恭介陷入彷佛被迫一同观赏毫无兴趣的三小时爱情钜片般的疲劳感。要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