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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恭介抱持的秘密比比安黛妲看穿的真实更大。他明白整件事都是为了完全杀死女王而上演的闹剧,整个人生受人摆弄的十五人,甚至计画本身都只是空谈。
因为他明白,所以不能说。
因为他明白如果被比安黛妲知道,自己就得杀了她。
所以……
「我该怎么做?」
「嗯。」
恭介以为她会说「我不想再见到你」,也想过她可能会说「不准再跟我说话」。
但是错了。
比安黛妲·城山把手贴在自己胸前,如此宣言:
「只要我表现出一点奇怪举动,你就立刻杀了我。看是要趁我不注意殴打我的后脑杓,还是使用『白之女王』从正面粉碎我都行。这么一来,我就能当你的『姊姊』直到最后一刻。」
就连本该无懈可击的精准导引飞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逐渐崩溃。
一切事物发出声响分崩离析。
什么是力量?
最强的定义是什么?
现在的自己连这种无分善恶的最糟最烂的趋势都无法遏止,只能眼睁睁看著事情步向毁灭,真的处于想要多少力量就有多少的状态吗?
「我……」
就在他想开口时……
事情起了变化。
附近的树丛窸窣摇晃了一下。
「!」
穿著女服务生制服的比安黛妲不假思索地站到恭介面前,一如平常,彻底像个「姊姊」。即使那是她分配到的角色,但她从完成这个角色当中找出了意义。
恭介让她保护著,紧咬嘴唇。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个金色长发在后脑杓束起的大汉。看起来既像在宫殿品尝红茶的贵族,又像驶著自己的船在海上大闹的海盗,是个拥有正好相反的两种印象的成年男性。
「箱庭」关系人士以外的第三者不可能来到这里。
姑且不论他是表层的人物,还是包括女王完杀在内的里层人物。
金发男子看到比安黛妲抬著头挑衅般瞪向自己,好像嫌麻烦地抓抓头。
他与其说是看著比安黛妲,不如说是定睛注视著恭介并说道:
「……我不想惹麻烦,我什么都没看见。」
光这样就知道他隶属的「势力」了。
他是里层的里层。恭介必须留意比安黛妲会得到什么情报,视回答而定。先不论恭介这枚精准导引飞弹,她甚至有可能在这里丧命。
其模样有如戴上王冠的猎食者。
恰如一头狮子。
这人应该是女王完杀的实战部队,也就是说,他隶属的集团负责直接杀害恭介缝定的猎物。他们试图从根本推翻「『白之女王』一被呼唤出,胜负即确定」的定论,是一群暴力的化身。
这种存在比起负责斥候侦察的恭介,拥有不同的强悍。
「快走,然后下次处理得更漂亮点。毕竟世上有些人脑子病态,『越麻烦就越有兴致』。」
「……」
恭介没有表达想法。
无论是YES还是NO,光是让比安黛妲看到自己与这家伙站在同等的位置表达想法,就会带来负面后果。不是恭介,是比安黛妲会遭受到负面后果。
恭介绝不会让对方杀人灭口。
绝不会接受杀死她的命令。
他要保护。
说什么也要保护「家人」。
这份感情是否是错的?配合状况做「修正」是否就能解脱?
恭介违背了这种合理性。
错了,他是不愿舍弃这份懊恼。
他实在不愿抹杀为了「家人」抱持烦恼的自己。
可能是以目光接收到钢铁般的意志了,金发男子也没再拘泥什么。他悠然自得地经过恭介等人面前,消失在另一个树丛深处。
恭介悄悄叹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一句话刺进他的胸膛。
「……我果然,还是当不了你的『姊姊』呢。」
8
然后在夕阳下的森林里,金发大汉用拳头轻捶了一下身旁的树干。
他厌恶而不屑地说:
「那个小鬼在干嘛啊,未免太帅了吧……」
南洋风情的细小沙粒与生命力旺盛的树木很美,但同时也会吸走大量低沉的声音。迷陆是只有这个地区才有的珍稀现象,然而陆地形状瞬息万变即表示无法指望航海图,也表示有许多船只触礁。美景背后暗藏的沉重压力或许吞尽了男子的呻吟。
既然要刻意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