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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箱庭」的中心位置,模拟战场变得有如人间地狱。
与人数无关,这里如果有一万人就会死一万人,有一亿人想必就会死一亿人。
实际上站在红白棋盘般的地板上的只有两人。
「柴郡猫」比安黛妲·城山与「帽客」阿尔贝特·S·帝凡史密斯。
至于凭依体,「箱庭」专属的三人中有两人能活动,两者各选一人缔结契约。
「帽客」的凭依体包裹在铁处女般的戒具里。
「柴郡猫」的凭依体坐在彷佛带刺拷问椅的轮椅上。
双方为了身心不因反覆契约而发生异常,全身插满大量端子,硬是压抑住了反作用力。
这些凭依体如今身形变为了异形怪物。
被召物。
比安黛妲拚命挥动练习用的鲜血印记,使用「白棘」将「花瓣」正确打入洞中,把被召物炼成到「神格级」,本领绝对不算差。真要说起来,「神格级」换言之「就是」神话中的诸神。本来古代王朝举国进行一场大型祭典,献上千人规模的牲礼,都还不见得能让这种高次元的存在降临。如今能用个人力量呼唤出来为己所用,可以认为该名召唤师已经是能单枪匹马与古代王朝开战的高手。
这次的情况是「神格级」音域「中音」,cost7,自朱庇特的额头以完全武装的少女姿态现身,守护古代罗马都市的处女神。
但是不行。
惹上实在惹不起的人了。
「帽客」操纵大量银币直直重叠、化为一根金属棍的鲜血印记,心境轻松到一不小心可能会哼出歌来。而站在他身旁的是「未踏级」,比诸神更深邃的存在。
「善恶分明的『紫电』淑女(iu.ao.eu.ei.kub.miq.a.ci.pl)」。
那是一名肌肤病态地苍白,消瘦身躯靠在破烂生锈轮椅上的女性。只有重要部位缠著紫布的身子仅仅举起一条手臂,迅速抬起她的指尖。
只消这么一个动作,「死亡」就席卷了现场。
放出的紫色光条将世界斜切开来,把女神手持的盾牌像奶油一样裁断。即使这面盾牌本身就是附有石化女性头颅、拥有独立传说的神物,仍然轻易就被破坏。
「呀啊啊!」
比安黛妲身穿只有侧边绑起的手术衣,拚命压抑声音,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像被外力挤压般发出了尖锐惨叫。
宛如心脏被用力一把抓住的感觉来袭,但她仍调整好紊乱的呼吸,勉强瞪住敌人。
好可怕,的确很可怕。
但她现在不挺身对抗,这个可怕的东西就会找上别人。
找上城山恭介,「扮演」弟弟的他。
所以。
所以!
「……『没意思』。」
冷酷的声音打断了她。
「帽客」用极为……著实极为冰冷的目光定睛注视比安黛妲。明明任谁来看都是个狂人,那对眼瞳却极度率直,彷佛眺望著谁都无法窥探的深渊。
他定睛注视的,想必不只是「花瓣」或「白棘」的去向。
而是捕捉到更根本的某种事物,放出言灵:
「你很正常,但也就这样了。平凡无奇,却甘愿永远平凡无奇,一步也踏不出去。廉价,打动不了我。我就明说了,跟你打对我来说是吃亏,这就是我的感觉。」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不够疯狂,而且是压倒性的不够。我们可是在拿天上神仙当垫脚石耶,还要伸手去拿更深的存在来使唤。还有比这更大的亵渎吗?怎么可能还算在正常的范围内嘛。到这节骨眼了还相信能保持理性才叫最大的疯狂。而且是压倒性地无趣,没有生产性,最糟糕、最没意思的疯狂。」
一番话中对疯狂一下赞扬一下贬低,两种以上的意义重复出现。
恐怕真正的意涵只有「帽客」才懂。
不对……
「只有他。」
一头凌乱金发的阿尔贝特暗示了另一人的可能性。
而且是把比安黛妲这个少女的尊严彻底推到一边。
「城山恭介,只有他跟我吻合,不知道为什么,他能跟我站在同一个地方,能理解我……」
「!」
比安黛妲反射性地动了。
那已经不是以精密计算描绘胜利之路,就只是逞强不服输罢了。
然而,力不从心。
不论把「白棘」打向哪里,把哪种音域的「花瓣」打进spot,敌我差距始终没有缩小。归根结柢,「神格级」与「未踏级」名符其实地层级差太多了。在「帽客」先到达「未踏级」的那一刻,比安黛妲就应该当场败北的。然而事情并未如此发展,并不是因为她有实力。
「我已经打到这里了,你还跟得上吗?」
是阿尔贝特在玩。
为了获得想要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