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渐渐消失在景物中……!」
原理本身很单纯,念书的时候有人会在考试题库贴红色玻璃纸以遮住红字的答案,就跟那个一样。透过红光会看不见红色物体,就只是这样而已,效果却极其显著。一旦看不见什么东西在哪里,手边有「白棘」也无能为力。
(……说归说,恐怕不只如此。)
克劳迪娅·城山总是穿著白底粉红线条的太空衣,只要在阻挡宇宙有害射线的保护罩上动手脚,就能过滤视野中特定波长的光线。换言之,只有她在这通红的世界里能正确看见「花瓣」的位置。
人工灵场内的召唤师或凭依体等不会被机械摄影机或感测器拍到。不过,如果是双筒镜或望远镜这类原始的光学仪器,只用肉眼看的话不会被剔除在外。
『所以我不是说了?』
难怪之前所向无敌的「空龙」会被单方面击溃。
因为还不到实力左右战况的阶段,胜负就已经被她决定了。
『搞不清楚状况吗,牺牲品?』
然而,穿著手术衣裤的恭介说了一句话。
而且毫不迟疑。
「太天真了。」
喀喀!
雷鸣般的冲撞声爆炸开来,「帽客」大量且迅速地将「花瓣」打进了spot。
恐怕……
最能亲身体验到那种神技的,应该是耍了小手段的「矮胖子」。只有她能透过太空衣的保护罩看见正确的世界。「帽客」不在意偏光烟雾或整片鲜红的色彩,接连以「白棘」确保自己的「花瓣」,每次激烈冲撞都演奏出原初的毁灭之歌,同时逐步累积文字。而自己的庭院被对手接连践踏,看在她的眼里,想必比谁都更鲜明清晰。
『怎么,回事……』
克劳迪娅呆愣地低语。
『究竟怎么回事!现在这个世界里,应该只有我看得到「花瓣」啊!』
「看不到不代表不知道,在召唤仪式的世界里非『眼睛』不可的,只有一开始扔激发手榴弹的时候。」
「帽客」乾脆而大言不惭地说。
「六×六×六,总共两百一十六个。只要掌握一开始『蔷薇』团块的哪里有什么文字,接著比较『白棘』的撞击角度与地形凹凸,就能完全掌握什么会以什么角度弹到哪里。没必要用眼睛看,『只要一开始计算对了』。」
「……」
乍听之下,好像很合理。
不过,那在宏观的现实世界里,几近于不可能发生的矛盾,也等于是直接搬出拉普拉斯的恶魔等虚构存在进行讨论。而无理行得通,道理就不通。用疯狂的头脑制伏一切,正可说是狂人的理论。
在路易斯·卡罗那荒谬与蛮横若无其事地横行霸道的幻想里,这个一头凌乱金发的男子所拥有的名称角色,更是被永恒的少女放弃理解。
「帽客」阿尔贝特·S·帝凡史密斯笑著。
用一副超越善恶的愉悦表情。
「比起这些,你无所谓吗?我这边的怪物已经暖身完毕喽。」
『啊。』
「螺旋扭曲表里尽皆贪食之蛇(gv.ou.jz.eu.ao.iu.ei.bf.lvz.yx)」。
规定级,音域「高音」,cost21。
那是一条原本就已极长极大的蛇,又像弹簧或线圈般卷起自己的身躯,使形体变为更加粗壮强韧的大蛇。然而,鳞片的每块光泽却又有如小蛇的聚合体,宏观看来可无限肥大化,微观看来又无限极小化……就像将人类精神推落连绵不绝的对照镜中世界,或是在围棋的暴力搜寻法中有时会看到超级电脑因为组合爆发性增加而当机。那是不可避免的威胁,将观者的精神生吞活剥,令人茫然自失,呆立原地,藉此确定下一击将百分之百击中要害。
「你这种货色配不上『神格级』,更别说『未踏级』。」
狂人对著做不了什么准备,只是看傻了眼的可悲太空衣,呢喃道:
「被小咖『规定级』吞没消失吧,瘪三。」
只剩下令人无奈的结果。
可悲的战败者倒在模拟战场如毁坏棋盘的地板上,「连锁」没能连接造成人工灵场解除,从命的「规定级」恢复成原本的少女肉体。
将大量银币直直排成一根金属棍的鲜血印记也纷纷依序剥落,但没发出一声落地声,全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于半空中。
然后排行榜得到更新,第一名的得主就此确定。
「无聊。」
总的来说,就这一句话。
而且还不是对倒地的「矮胖子」说的。
他环顾周围,看往目瞪口呆地注视自己的比安黛妲、京美、救援工作做到一半忘了的警卫,以及本应控制住整个场面的白袍「大人们」。他对著这所有人,用一句话加以屏弃。
然后他说了。
只定睛注视著穿手术衣的恭介。
「看来只有你还跟得上,果然只有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最正常,也最奇怪。站在与一开始就疯了的我两极的位置,却跟我看往同个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