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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用那个称呼的话就分不清在对谁说话了,也许我们该在名字后面加个号码。』
「随便啦。对象是谁并不重要,只要回答是正确的就够了。」
『这么说倒也是。』
四面八方围绕著厚厚的水泥,宛如巨大石棺。在堆在地上的建材上坐下,「唯一无私」继续以手机和拥有相同名号的「唯一无私」通话。
「她」一边瞪著脚下的巨型虫子──仿生矽胞操兵群,一边听对方说。
『定期联络是警备巡逻的基本吧?倚赖机械式摄影机或感应器无法侦测到人工灵场中的敌人,所以才需要人来报告。』
「哈哈,可是手机也是机械式的耶。笼罩在人工灵场里的话就打不出去了。」
『就说了,这种情况会被判断为定期联络中断。如果只在十万火急时才联络的话,就无法察觉来自召唤师的奇袭。』
面对教科书般的回答,「唯一无私」一时之间试图想起某个回忆中的人物。
但她连那是哪个势力的人物也想不起来。
她已将全部的过去绑在一起埋葬了。连同活人与死人一起。
「……欸,你认为第一个来的会是谁?」
『是谁都无所谓。』
「『政府组织』、『非法集团』、『自由势力』……陷入胶著状态的各大势力已不再是我们的敌人。我所指导的四百五十名召唤师之中,最少有七十名已经确实羽化为近乎900级的高手。如此一来,即使掀起全面战争也能存活下来。」
这并不是玩笑话。
只要身上偷藏以木材或玻璃制成的激发手榴弹,就能成功突破行李检查或金属探测器;只要稍微远离一下,就会轻易地被忘记;只要展开人工灵场,一切摄影机或感应器都会失去效用;只要有防护圆,任何迎击武器都不是问题;只要不断进行「连锁」,就能无须补给,持续进行超常战斗。
……说得更坦白点,只要有这些能力就能直接宰掉参加宴会的总统。在所谓的业界规矩订立前,曾流行过「自由狙杀最高司令官的战争」。
因此──
对「唯一无私」而言,敌对者不过是消失在过去的某人罢了。
不管最先来到这里的是谁,终将成为连长相或名字也想不起来的某人。
然而……
一瞬之间,所有照明器材的光芒同时消失了。
太古遗迹般的巨大建筑没有窗户。彷佛要让人想起这里是个水泥石棺般地,整个空间被黑暗所填满。
同时──
铿,响起一道清脆声音。是「唯一无私」贴在耳朵上的手机……正确而言,是液晶背光被破坏的声音。并非被钝器敲打,而是被棒状物体的尖端猛烈戳刺破坏的。
唯一光源消失,真正的黑暗到来。
听到近距离有呼吸声。
不禁反射性把手伸向激发手榴弹的「唯一无私」这时才想到一件事。
若没有以肉眼捕捉对象,即使丢出激发手榴弹也无法展开人工灵场。
即使是「双方鼻头差点相碰的极近距离,看不见的话什么也办不到」……!
「等等……」
她没思考过。
自己也有被埋葬在过去的可能性。
咚!低沉声音的炸裂,让被黑暗包围的空间整体一口气涌现杀气。
从有如长枪般锐利突刺的鲜血印记上,传来击破的感触。
解决召唤师了。
但还有凭依体与其他大量仿生矽胞操兵。
「(快点!)」
恭介用手势向彼岸示意,在黑暗中跑了起来。
是的,用「手势」。
没必要破坏全部兵力。最优先事项是抵达目的地──实行「白之女王」的缝界召唤仪式的最深部。恭介和彼岸全力从仿生矽胞操兵之间奔驰而过。
用最新式兵器武装自己的士兵们在视野被黑色填满的瞬间立刻配戴起夜视镜以确保夜视能力,一听到脚步声,立刻转头。
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只不过,这种小技俩不可能一直通用下去。
「(要在敌兵还陷入混乱的时候尽可能深入!无谓的战斗只会浪费时间!)」
从石棺般的广场钻入狭小通道,由硬是装上铁管扶手的楼梯奔跑下楼。途中碰上几架螳螂或鼠妇造型的两公尺高的仿生矽胞操兵。面对这些能将装甲车挤扁、将水泥墙挖穿的怪物们,若起冲突的话势必会陷入苦战。但是恭介从他们身旁穿过,一口气穿越,顺利得很不自然。
下楼、下楼、下楼、下楼。
阳光无法射入没有窗户的地底。也许因为如此吧,恭介他们开始搞不清楚自己正在地上还是地下。
宛如莫比乌斯带;宛如克莱因瓶。
彷佛自己正冲入远离现实的异界般,头脑逐渐感到错乱。
士兵们一时之间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