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别忘了C区是电影和功夫的地区。一天到晚参加宣传活动有的没的,你想我扮演过多少角色呢?」
就这样,虽然有点手忙脚乱,莲华还是将妹妹的女仆服脱了下来。要搬动失去意识的身体比想像更费力得多,莲华饱尝到肉体劳动的痛苦。
只不过把衣服脱下来后,莲华似乎又感到羞耻和罪恶感,连忙用脱下的衣服遮住彼岸的腰部和胸口。
「请你们别盯著彼岸瞧好吗?」
「……我对哥哥以外的人的裸体完全没有兴趣,敬请放心。」
啪啪!爱歌拍了拍手,房间的灯光逐渐转暗。被厚厚的遮光窗帘覆盖窗户的房间,就像家庭剧院完全没入黑暗之中。
爱歌手中的手电筒放射出蓝白色不健康的光芒。
……躺在床上的明明是个纤瘦的少女。在微光照耀下,理应见到质地细腻的白皙肌肤有如陶器一般反射光芒,如夜空的月亮般皎洁明亮。
然而……
冥乃河彼岸全身遍布蓝黑色斑纹,甚至彷佛能听见「啾噜」有黏液渗出般的幻听。
整体说来,就像腐烂水果的色彩。
一片片斑纹盘据了彼岸的身体,由于她的肌肤白皙,使这些映入莲华眼帘的「腐烂」处更显醒目。
不过是换了个视点观察,就见到如此惊人的结果。隐藏在日常光线背后的「真实」竟是如此丑陋。
莲华早就知道了。
明明早就知道,但这幅光景仍然对她造成彷佛天摇地动般的深刻冲击。
莲华吞了吞口水,低声地说:
「似乎……『比刚才更多了』。」
「找不到治本的解决法,任凭时间经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现在才『十二点半』耶……仅仅过了四小时,范围竟然扩大到这种程度了。」
妹妹彼岸的性命正以现在进行式一点一滴地耗损著。
蓝黑领域的侵蚀度,恰好将她的生命视觉化了。
4
「……是这个吧。」
现在是「正午」。嘴里叼著用来舀自制烩炒饭的调羹,特制旗袍美女绿娘蓝面无表情地说。另一只手拿著镊子,金属尖端挟著某种小小的尖锐物体。她的蓝色瞳孔所观察到的,是某种长约数公厘,类似纯白短针的异物。就算用离心机来调查成分,恐怕也得不出结果吧。
「总算获得一个样本了……真是的,简直就像益智环一样盘根错节。」
那不是存在于地球上的物质。
严格说来,是从「白之女王」的肉体剥离的一部分。
「活人身上被嵌入三千个以上的这种异物根本是场恶梦。尤其是主要血管跟脏器没有受损这点……简直像是被活活送进铁处女受刑一样嘛。」
异物的来源很明确。
来自躺在客房床上的少女──冥乃河彼岸。
没听过当「白之女王」的凭依体会有这种症状。但对象毕竟是那个女王,祂一边打著呵欠一边轻松扭曲召唤师们赌命建构的法则,加入仅限一次的追加规则也不奇怪。
「白之女王」就是拥有能耍这种蛮横行为的绝对力量。
绿娘蓝一边看著放在装盛烩炒饭的容器旁的小型IC录音机,一边说:
「彷佛发夹一般的大大小小无数的异物压迫著冥乃河彼岸的血管和脏器。想在限制时间内靠外科手术摘除是办不到的……我想,这点也早在『白之女王』的计算之内吧。急著摘除反而会危害她的生命。」
绿娘蓝喝了一口茉莉花茶。
润了润嘴唇后,她将用镊子挟著的异物放进小瓶子里。
「如同猜想,想救出冥乃河彼岸就必须在限制时间内打倒『白之女王』。只要打倒祂的本体,身为末端的这超过三千个的异物也会从世上消失。唉,所有事态都一如所预测的最糟情况发展,真无趣。」
彼岸的生命正一点一滴受到侵蚀,但到死前都不会有自觉症状……换句话说,不会感到痛苦,彻底显示出女王的恶劣癖好。「白之女王」等于是在暗示城山恭介:我替你留下能作为战力的凭依体了,来向我挑战吧。
故意留下机会给恭介,享受这种状况。
「……但问题是在面对无须召唤师或凭依体而能自由行动的『白之女王』时,一般的召唤仪式能否对抗。祂是一切被召物的顶点。在未踏级当中亦是最强。不管如何变换三者互克的『音域』,不管累积多少次炼成,提高cost加强被召物的强韧度……一旦受到『白之女王』的一击,也许一切就结束了。」
状况令人绝望。
虽然「白之女王」基于疯狂的爱情(或错觉)不断追求城山恭介。但也因为疯狂,难保不会伤及恭介。就像和人很亲近的熊不小心也会把人打死一样,「白之女王」在恭介面前恐怕会无法控制自己吧。
「也难怪她姊姊冥乃河莲华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一边舀著烩炒饭,特制旗袍美女对著IC录音机说出自己的意见:
「……但再怎么说,去找密医将自己的脏器全数摘出,移植到被异物侵蚀的妹妹身上的行径还是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