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黑谷侧身一跃的同时将呆立不动的天赐抱了起来。随即魔人的拳头在天赐刚才所在的地方挥了下去。
如果不是黑谷出手,天赐此时已经脑袋被砸碎而死。
可是黑谷自己也是身上到处被刺穿,浑身是血伤势严重。换做是天赐,以那样的身体恐怕早就不能动弹。
然而,他们所面对的魔人已经再生完毕。灰飞烟灭的胸部以上部分已经复原,被天赐斩下的手臂也长了出来。魔人另一只伸出的手滋溜溜地缩小,变回成粗壮的手臂。
天赐迷蒙中想到一词——怪物。
赢不了那种东西,不可能打赢那种东西,之前造成的那些伤也全都是白费力气。
「喂,窝囊废」
「噶……、……!?」
黑谷朝着几乎丧失战意的天赐不留情面地揍了上去,把天赐打飞出去。天赐受到与魔人攻击相当的重击,在地上又滚了好几圈。
「没有取胜的意识就呆在那儿别动,碍事」
「可、可是……黑谷,你听说我啊。葵菈她……」
「死没死还不知道吧。要确认同伴生死也得宰了这玩意之后。分不清轻重缓急你就先去死好了,反正我们都会随后跟上」
魔人慢慢走近黑谷。它的脚步坦坦荡荡,散发着从容意识。
魔物会按威胁高低开始排除。已无法战斗的希娅和葵菈不再是重点,还活着而且还能动的黑谷是它眼下最大的威胁。
黑谷自己也已满身疮痍,左臂无力地耷拉着。虽然不清楚那只手的伤怎么回事,但显然已经不能拿来战斗了。凭独臂应战,被干掉是再明显不过的结果。
然而就算这样,黑谷仍旧没有丧失战意。他一边注视魔人,一边训斥天赐。那句「你先去死」在天赐心中激烈地震响。
(我要是死了……〈础〉之力就……)
「能战斗的只剩我和你。我可不会为了去喊已经倒下的家伙而背对敌人。站起来战斗,我一个人收拾不了这玩意,我需要你的力量」
「可是……我们所有招都已经用上去了……可它还是没死啊。要怎么才能打倒那种怪物。而且希娅也不能战斗了」
「关于这点,我有个猜测。当我对它心窝肘击的时候,它改变形态做出了过剩防御。任何生物都不愿暴露自己的弱点,会采取保护。那家伙的弱点肯定就在心窝——我这就去验证」
「验证是——」
「后面的判断就交给你了。你当后卫来掩护我,就这么定了」
要讲的话大概全都讲完了。黑谷头也不回冲上去。
挡在那个魔人正面等于置自己于死地,凭濒临极限的身体根本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但是,黑谷他有活下去继续向上攀登的理由。
所以他不放弃。直至真正的最后一刻,直到自己死掉,他会一直战斗下去。他有那个觉悟。
「……!!」
天赐咬牙切齿。现在不管黑谷跑向葵菈确认她安危也很容易……尽管容易,但天赐抽出〈镖〉掷了出去。
「我……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我得赶紧把你宰了去救葵菈,你这狗屎绿玩意!!」
天赐大叫之下释放的〈镖〉甚至没能刺进魔人的身体。〈镖〉的攻击力完全不够,这样的反击连儿戏都不如。
但要表示自己的心尚未屈服,这样就足够了。
「就是这个气势。行了——我们得赶紧把你宰了」
荆棘魔人以蓄满的一击直拳还击,正中黑谷面门。
换做常人,这一击已经将头颅打碎当场毙命。但是,黑谷却正面承受住了这一击。这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殊死绝技。
(下盘稳稳扎地,让气游经全身,让肉体华为钢铁——……!!)
可现实中肉体又岂能变成钢铁,终究只是用『气』进行硬化。
而且这一招仍有承受极限。黑谷鼻骨破碎,鼻子里喷出血来,右眼在冲击之下凹陷,眼珠陷入眼底,而且两耳也流出粘稠的液体,显然遭受到了致命打击。
然而,黑谷却咬着牙嘴角上扬。
——真亏他这个情况还在笑。
他能动的只有右手。他之所以放弃回避,正是为了让右手准确无误地刺中魔人的心窝。半吊子的威力无法贯穿错综复杂层层交缠的荆棘纤维。但是,他身后拥有值得托付的同伴,所以他舍身让的这招贯手变得比长枪更加尖锐,化不可能为可能。
「——唔、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撕破喉咙的大喊,黑谷的贯手深深扎进魔人的心窝。
接着黑谷用刺进去的手把魔人的身体掰开,仅凭握力把构成身体的荆棘扯断,强行把胸膛之下暴露出来。
魔人先是一愣,然后不厌其烦连续重击黑谷面门。黑谷全然不理会攻击,毫不畏惧地继续撕开魔人的胸膛。最后在那胸膛之中——露出某种鲜红的发光物体。
「……!!」
天赐瞬间拔出双剑。那东西正是刚才从枯萎的『蛋』里掉落出来的,像是红色小石子的东西。那应该就是荆棘魔人的本体,又或是等同于心脏的器官。
黑谷预判正确,可是黑谷没有余力把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