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开心地拿着黑子,放到了棋盘上。他下完后,我也放了白子。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拿勇者之剑接受训练啊?」
「咦?我们之间的第一个话题要聊那个?我们都还没自我介绍耶!?」
我心想确实是,然后把手上的棋子摆到棋盘上。我很纳闷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问,思考后觉得可能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了。
「唔~嗯嗯。」
他是在烦恼怎么对付白子?还是在烦恼要怎么回我话?还是他同时在烦恼这两件事?我虽然看不出来,但勇者是鼓着脸颊瞪看棋盘,边下黑子边对我说话。
「因为勇者之剑太帅了。」
「你认真的?」
面对勇者下的那手黑子,我下了一手白子将其从黑子阵地隔绝开来,接着他下的黑子就像要逃往自身阵地,而我的白子只是毫不留情地穷追不舍……
「你知道围棋的规则吧。」
「咦、咦咦咦咦、啊啊啊啊!!」
勇者有一部分的黑色阵地被白子占领了。
「你刚才逞强下的黑子称作『无理棋』。现在的状况就和你要拿勇者之剑一样喔。」
我从棋盘上拨下黑子,想借由这个状况劝勇者拿其他剑来代替勇者之剑。
「这个嘛……我如果只是想变强,训练时换拿其他剑应该是再好也不过,但我是勇者。」
勇者还不屈服,在其他地方摆了黑子。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下一秒立刻回话。
「第一次受训的那一天,我也觉得自己应该撑不起这套装备。不过,四周的骑士们轮番来跟穿着勇者装备的我说『勇者大人,训练请加油』呢。」
勇者暂停下棋的手,继续说话:
「在那之后,我就懂了。对骑士团的人,不对,不只是他们,而是对这个国家的人民或全世界的人们来说,勇者就是希望,而我那副穿着打扮就是希望的象征。所以我下定决心,只要是到了人们面前,就绝对不能毁了勇者的那种形象。」
语毕,他终于把手上的黑子放到棋盘上。我赞叹他原来是这种想法,现在不像样的地方是,以他的棋艺,黑子的地盘肯定会全数沦陷。
「我刚才那一手白子是弃子。如果太执着一些小地方,可能会因此误判大局。」
「你这是在讲围棋?还是在讲剑的事情?」
「两边都有。」
我的一手棋,再度断了黑子的退路。
「没办法,谁叫我觉醒成勇者了。」
勇者在新的地方放下黑子。我觉得他这番话里隐藏了他的真心话,同时也认为若是希望对方诚实以待,那么自己也不该有所隐瞒。
「对了,我们还没自我介绍耶。」
我立刻摆下白子,并且这么说。
「你怎么又突然换话题了。算了,没差。我的名字是……」
勇者用力放下黑子发出响声,他的说话声音都被盖过去。他明明还在自我介绍,看来是相当有自信,才会下棋下得那么用力。
「我的名字是缇勒拉•斐雷•嘉帝尔,嘉帝尔国王的第五个孩子。」
我没把白子放到棋盘上,只是望着勇者。
「你原来是王族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勇者露出闷闷不乐的表情。想必是因为他已被王室强迫做过太多事情,留下太多痛苦回忆。就连他在介绍自己的出身时,也不说是被召唤来,而是说觉醒,由此可见一斑。
我觉得那是理所当然会有的反应。毕竟不仅是反抗王族,而是只要做出不利王族的事情,勇者手上的勇者之证就会制裁勇者本人。这样的机制等同否定了勇者的人格。勇者在面对把这种机制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王族时,理所当然会提高戒心。所以之前我才不想表明自己的身分。
「我确实是王族,但只是被当工具使用。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但昨天那样的待遇就是我的日常生活。不过我和你不同,没有受制于你那种防止脱逃的机制,所以处境应该算是好了那么一点就是了。因此,请你不必对我怀有戒心。」
我试着这么解释,但勇者的疑心应该没有就此消失。毕竟如果是我,也不会相信这种话,就此打开自己的心房。
「我懂了,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就相信你。」
勇者开朗地点了点头,彷佛刚才那种闷闷不乐的表情是假的。
「真的吗?我不觉得你那么轻易就会相信我……」
感到失落的我,用少根筋的语气反问勇者。
「我看人眼光就是准得不得了喔。」
看起来实在不太像就是了。
「而且,你表明了本来用不着表明的身分,不就代表你决定要对我开诚布公了吗?然后我觉得你这样说,也是希望我能跟你说出真心话。所以,我也只是想回应你的这些想法而已。」
原来如此。我在心中撤回前言,没想到勇者的洞察力意外地敏锐。
「你说得没错。我想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