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昂将她独自留下,朝前方前进……来到空旷地区的同时,他如此低喃。
「虽然跟我希望的一样,却超出我的预料吗?」
不能直接让爱莉丝目睹这幅光景。不多加注意的话,她的心会坏掉的。雷昂先狙击了火把,用暗暗面纱遮住四周,接着──
单方面地歼灭刚好在场的哥布林们后,他再次望向那幅光景,然后沉思。
「……拉下黑暗帷帐的现在,看起来稍微好了一些吗?」
雷昂呼唤爱莉丝。果不其然,她走进的是一间宽敞的石室。是大自然创造出巨大空洞,哥布林们又动手改良过吧。爱莉丝朝那边踏入一步,同时。
「──呜!」
她一边屏住呼吸,一边瞪大双眼。
会让鼻子扭曲的恶臭,那是哥布林们的体味跟排泄物,而且还掺杂了一种气味。虽然如此思考,然而直到最后,爱莉丝都没能察觉它的真面目。
会这样也很正常。爱莉丝是一名健全的少女,不可能闻过这种东西。
充满洞窟的恶臭元凶,最后一道气味就是──哥布林们射出的精液臭味。
「………………呜!」
散落一地的许多亡骸,它们全部都是人类女性。
所有人都被剥去衣物,赤身裸体着。
这样的她们,身躯上并没有手脚。
是哥布林们切下的。对它们而言,那些东西一定只会碍事吧。
面对没把人当成人类对待,只是将其看成道具的那股恶意……
爱莉丝不由得感到恶心想吐。
「呜……!」
她忍不住呕吐,全身颤抖,眼瞳因泪水而湿润。
一边看着爱莉丝令人心痛的模样,雷昂一边开了口。
「维尔哥说过呐,我是将不幸散布给周遭之人的存在。这句话并没有错。」
雷昂一边肃穆地编织话语……一边环视女人们。
「掉,我。」
一个女人发出孱弱声音,那是她们全体的意见。
「杀掉,我。」
女人们的呜咽声在石室内回响,雷昂对这道也像是在祈求般的声音点头回应──
用子弹从地狱般的世界中解放了她们。
「……继承『救世』之名的人,必须比谁都还要尊敬生命,拯救的性命必须比任何人都还要多才行。如此一来,就必定得投身于悲剧之中。」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今后也会一直品尝到这种痛苦。
理解这个事实后,你还是能够继续站在我身边吗?
当然,这里她会表示拒绝之意吧,雷昂如此确信。
如此一来,自己与她的关系就会──
「我不会离开的,绝不。」
──雷昂的身躯倏地一震。
他的脸上依旧浮现着虚无,然而在下个瞬间,从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渗出动摇情绪。
「无法,理解。」
为何会做出不离开的结论呢?归纳出这个结论的逻辑与情感,雷昂完全无法判读。
「是看上我继承的财产吗?」
「那种东西我不需要。」
「我等于是没有社会上的权力喔?」
「我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
既然如此,究竟是为什么?过于出乎意料的结果让雷昂完全停止思考。
然而──就在此时。
「呜……啊……」
尖细苦闷声传来,那恐怕是位于远处的最后一名生还者发出的声音吧。
回过神时,雷昂已将给予对方救赎做为逃避的理由加以利用了。
「……前往生还者那边吧。」
雷昂没等徒弟回应,迳自迈开步伐,就像要脱离思绪迷宫似的。
爱莉丝宛如忠犬般走在他身边,此时她开了口。
「那个,我有计算你打败的对手数量……在刚才那个房间里,是第三十七名对手。也就是说,我想这洞窟里还有一个『魔物』。只剩下统率者而已吧?换言之,接下来我们要跟食人魔──」
「……不,从传来耳中的声音判断,对方是哥布林吧。」
「唉?那、那么食人魔在哪里呢?」
「……包含这一点在内,打从刚才就有地方让我感到不自然。首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当初在入口告知敌人数量时,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是的,我觉得数量有点少。」
「这个想法很正确。仅仅是三十八只,这个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它们如果群聚起来的话,至少也要预判会有两百只左右再采取行动才对,一般而言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