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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意识到了。
我既不想孤独,也不想惩罚自己。
大概,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想哭出来吧。
我哭了一场,然后把之前买的羊羹递给福田,以示感谢。福田也住在同样贫穷的公寓里,所以他很高兴能收到甜品。
福田回到隔壁房间后,因为福田收到我的羊羹感到高兴,我自己也涌起了一股高兴的心情。
就在这时,一个天启降临到了我身上。
从堆得高高的书堆中取出一本书。
德国哲学家、心理学家埃里希·弗洛姆的著作。
『爱之艺术』
埃里希在这本书中说,爱的本质是『给予』。而且,与其说爱是与生俱来的,不如说是作为一种技术来体会的,也就是说,为了爱需要每天锻炼。
我在这里发现了桐岛司郎新的存在方式。我一直都是被给予的一方。从现在开始,成为给予的一方吧。我是这么想的。
福田毫无疑问是会给予的人。给了我温柔,给了我救赎。不光是我,他还把壁橱里栽培的豆苗分给公寓里的每个人。我应该像他一样。
从那以后,我为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能够去爱的人』,为了成为那个给予别人的人而开始了训练。这就是我与这个世界的关系。
买了鱼竿,钓了鱼,给光吃可疑蘑菇的房客们做了料理。
收到了一双高木屐作为谢礼。
不,那不是高木屐吧,我这样想着,就把它放在玄关好几个星期,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才穿上。大家都很高兴。
有一次,大道寺先生在走廊叫住了我。他当时穿着便装。
「桐岛,我觉得是时候该脱下这身便服了」
「那脱掉不就好了」
「可是这是山芽庄代代相传的穿法,如果没有人继承,是不允许脱掉的」
大道寺先生有一个已经步入社会的恋人,据说那个恋人对他说,和他一起走很难为情,就说让他脱了吧。
如果有人遇到困难,就不能置之不理。
「我知道了,我来穿吧」
后来大道寺先生开始教我拉胡琴。理由是穿着和服拉胡琴会很酷。顺带一提大道寺先生最拿手的是马头琴。
就这样,我变成了一个脚穿高木屐、身着便装、背着胡琴的男人。
我想成为一个懂得爱并能够给予爱的男人。
并立下誓言,为了让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幸福而行动。模仿埃里希·弗洛姆,成为那个给予他人的人。这就是我现在的行动原理。
我不再是孤单一人。
远野、宫前、福田、大道寺先生都在我的身边。
南边有生病的孩子,那我就会去照顾;西边有劳累的母亲,那我就会去帮她背起稻子;如果远野无法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那么我就会和她一起去到会场,给予帮助。
我想成为那样的人。
◇
体育馆里响彻着球和地板相碰的声音。
那是远野。
「真厉害呢」
大道寺先生说,我们跟着点了点头。
我们并排坐在助威席上看着球场。
远野高高跃起,锐利地截住了球,与队友们击掌欢呼。
轻快的表情,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也很飒爽。
「远野她,换上制服后就会变了一个人?」
福田看着她说道。
「与其这么说」
宫前说。
「不如说和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很强势,做回了平时的自己了吧」
比赛中的远野元气满满地活跃着,以出色的表现,最终队伍大获全胜。
想过去和她搭话,从助威席走下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从通道走过来的女排队伍。
远野看到我们,就从队伍中钻了出来。
「诗织,诗织!」
「等等、汗、汗」
远野想过来抱住,宫前只想逃。
「啊,是福田呀」
远野一看到我们,就开始向队友介绍。在社团里,她似乎是活跃气氛的首领。
远野似乎平时就有聊过我们的事,在介绍福田和大道寺先生的时候,队友们纷纷有着「真的是天然卷,好可爱~」「哦~、这就是那个宇宙人!」的反应。
「然后这个是桐岛」
远野说着,队友们发出「便装!」「钓鱼!」「胡琴!」「唉?可是,为什么今天穿着普通的衣服 」的声音。
女生们真是吵闹啊。
「桐岛,很受欢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