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我对恋爱是相当自觉地、带着明确的意图去做的。既没有随波逐流,也没有自暴自弃,而是认真思考后再行动,因为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诚实。
该如何谈恋爱呢?好好地想象将来的事情和对方的心情,制定计划。
实践是检验假设的好方法。
但是现在,我没有想法,只是被早坂和橘搪塞了进去。光是应对两个人的行动就已经竭尽全力,简直是没完没了。
我已经没有主动权了,什么都控制不了。而且,把我塞进来的不只是早坂和橘,还有另一个人——
「你在很厉害的地方打工啊」
那是和往常一样在livebar里剥土豆皮、磨玻璃杯,陪着在吧台里一边咕嘟咕嘟得喝啤酒一边工作的国见小姐之后的事。
轮班结束后,我把垃圾扔到小巷里,出门准备回家。
那个人在那里等着我。
「桐岛,能说几句话吗?」
是柳前辈。
我们乘电车回到当地车站,走进一家营业到深夜的甜甜圈店。
从初中开始,我、牧和前辈三个人玩的时候肚子饿了,就会来这家店。现在只有两个人。晚上也很晚了,客人很少。
「咖啡和平时喝一样的可以吗?」
「我会自己付账的,我还在打工呢」
「不用了」
两人面对面坐在店里面的座位上。我用手指掰了掰简单的甜甜圈,塞进嘴里一小块。
「你的嘴唇旁的伤还好吗?」
「虽然当时有伤口,但是已经好了」
「那时候真是不好意思」
在文化祭的舞台上和橘接吻。那天晚上,我被柳叫了出来。骑着自行车来到沿河而建的游步道上,只见柳前辈站在那里。在路灯的照射下,他的表情干巴巴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的?」
被他这么一问,我告诉他,夏天集训的时候,我已经考虑过这两个问题。前辈说了句“是吗”,然后用拳头揍了我的脸颊。我嘴上挂了彩,向后摔倒,屁股坐在地上。
无论是前辈被打,还是我被打,我想都是抱着这样做就能改变无处发泄的现状这种毫无根基的期待。
但说到底,只是浑浑噩噩地做了一些类似的事,完全没有意义。
「揍你的我可能更痛——」
前辈一边晃着手一边说。他一脸痛苦,似乎非常厌恶殴打我的自己。前辈不是那种会揍人的人,让他这么做的毫无疑问是我。
我原以为被揍后会很爽快,结果完全没有,只是脸颊疼得要命。
然后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即使变成这样,我还是喜欢小光」
前辈说着,似乎陷入了混乱。
「我真是个笨蛋」
从那以后,我偶尔会和前辈交谈。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橘和前辈还纠缠在一起。
我吃甜甜圈的时候,前辈一脸疲惫地喝着咖啡。
椅子上放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包。前辈上的补习学校就在我打工的live bar附近。所以前辈一直在等我从店里出来。
「太卑鄙了」
前辈无力地笑着说。
「我只生你的气,没有生小光的,只是想保留一点被小光喜欢的机会。我一边对你发怒,一边在脑袋的一角思考如何才能从桐岛手中夺走小光」
我认为这是一种压抑感情的、非常合理的选择。
「这很值得,前些日子,我还和小光牵手了」
「……我知道」
「是小光说的吗?」
「打工的前辈偶然看到了」
「并不是因为小光疯了」
「嗯」
我回答。
眼前的前辈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但还是个帅哥,一想到橘曾经牵着这样的人的手,就觉得心痛。我想马上把他带到橘那里去问她。我感到了那种自私的焦虑。
「我是在利用她的内疚感」
前辈说。
「虽然发生了那样的事,但我还是原谅了她,拜托她‘让我继续做你的未婚夫’,我知道会变成这样,利用家里的事情,连我都觉得自己狡猾又没出息。不过,多亏了这个,小光第一次承认我是柳,而不是其他男人,也不是家里指定的婚约者」
前辈说橘光凛很温柔。
「她只是出于同情。我是一个可怜又卑鄙的家伙,我不断地请求她,让她待在我身边,所以小光无法拒绝我的请求」
正如前辈所说。如果前辈真的只是一个坚强、爽朗、帅气的人,那么橘应该会像以前一样把前辈当作“家里指定的婚约者”来对待。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