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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直言,投掷冰钻不可能造成贯穿后背的伤口。」
「不然就是刺杀海野之后,用某种方式把遗体吊起来,再放在灌木丛上。没错,一定是这样。」
「各位请看,灌木丛的上方没有其他高大树木的树枝,因此不可能以绳索绕过树枝,将遗体吊起来。」
「我知道了,一定是利用巨大的无人机……」
佑树明白继续听这些荒腔走板的推理只是浪费时间,于是打断他的话,说道:
「关于没有犯人足迹的问题,暂时搁在一边。先来思考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犯人为什么要拔出凶器』?」
听到佑树这么问,信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应道:
「这确实值得思考……只要不拔出凶器,就不会喷出那么多血了。」
「拔出凶器,很可能会导致鲜血喷溅在身上,这是不利于犯人的行动。犯人这么做,必定有着非做不可的理由。」
佑树话一出口,所有人便互相检查衣着。有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故意转过身,让别人检查自己的背部。
「但我们当中没人身上沾有血迹,也没人换过衣服。啊,龙泉哥和西城哥的身上确实沾着血迹,但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信乐提出质疑,佑树点头说道: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犯人事先穿上类似雨衣的服装来遮挡鲜血,第二是犯人的身上其实沾着鲜血,只是大家都没发现。」
「最后这一点应该不可能吧?我们当中没人穿着黑色服装,如果身上沾着鲜血,一定看得出来。」
信乐的推论听起来颇有道理,但佑树对这一点抱持保留的态度。佑树短暂沉默之际,茂手木抓住机会,再度开口:
「先来想想,为什么犯人要把凶器拔出来……这把冰钻就掉落在遗体的旁边,显然犯人的目的不是为了藏起凶器。既然如此,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现场原本就有其他的血迹,犯人想要以海野的血迹盖掉原本的血迹。」
佑树对这个荒唐的推理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掏出手帕,捡起掉落在灌木丛底下的冰钻,说道:
「想必很多人都发现一个明显的事实,就是这把冰钻并非杀害海野导播的凶器……请看,这把冰钻的钻身太短了。」
佑树指着冰钻的钻身说道。三云率先认同了这一点。当初调酒的时候,她使用过这把冰钻。
「没错,这把冰钻的钻身只有六公分,不足以贯穿一个人的胸膛。」
「那是携带型的迷你冰钻,当然不可能多长。」
木京跟着说道。他是冰钻的持有人。
「现在我们推翻了一个前提……犯人并非使用冰钻杀害海野哥,而是另一种我们不知道的工具。这么说来,犯人把凶器抽走,很可能是因为不能把凶器留在现场。」
西城沉吟道:
「犯人还故意在地上放了假的凶器,莫非真正的凶器一旦被我们知道,我们就能猜出犯人的身分?」
「……可以肯定的是,凶器绝对不是一般常见的东西。」
佑树垂下目光如此说道。此时,茂手木再度出声:
「我知道了,凶器是十字弓。趁海野站在灌木丛旁的时候下手,就能在不留下足迹的情况下杀死海野。」
佑树这次没办法再当没听见,只好回应:
「十字弓能否射出那么深的伤口,实在令人怀疑。何况,以现场状况来看,如果要回收箭矢,必须在箭矢的尾端绑上绳索。」
在箭矢的尾端绑绳索会增加空气阻力,导致十字弓的威力降低。佑树接着说:
「而且就算在箭矢的尾端绑绳索,也不见得能够顺利回收。」
「怎么说?」
「箭矢贯穿了胸膛,要拔出来并不容易。一个不小心,遗体会跟着箭矢一同被牵动,偏离原本的位置。」
此时,佑树利用西城拍摄的影像,向大家说明「从灌木上的凹陷痕迹来看,自从倒在灌木丛上,海野的身体就不曾移动」。
八名川仔细确认摄影机里的影像之后说道:
「从周围血迹的分布状况来看,似乎也不像是拔出凶器之后,才把遗体放在灌木丛上。如果是这种做法,灌木丛的周围应该会有更多血迹才对。」
「没错。」
「既然如此……是不是代表不管凶器是什么,要拔出凶器,犯人都必须走到遗体的旁边?」
「没错,我认为犯人是亲手将凶器拔出来。」
原本沉默不语的木京笑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就与现场没有足迹的状况互相矛盾了。犯案手法同样难以解释,我们又回到起点,完全没有进展。」
「不,距离锁定犯人的身分只差一步……至少从刚刚的讨论,我们发现犯人的行为模式有很大的矛盾。这个犯人『明明计画周详、谨慎小心,却又思虑不周、粗心大意』。」
「什么意思?」
「具体来说,犯人能够制造出没有足迹的犯案现场,混淆我们的判断,而且针对鲜血喷溅的问题,也采取万全的因应对策,可见『计画周详、谨慎小心』……另一方面,凶手却使用不能遗留在现场的凶器,虽然准备以冰钻来伪装成凶器,刺死海野哥时又下手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