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桥到这儿差不多有两点五千米呢,走过来很辛苦吧。文香小姐,你要是早点儿告诉我,和我分享秘密,我就能开车去接加茂先生了呢。”
这话倒不像在对文香提要求,语气中流露出自己未能参与到有趣的事情中的遗憾。跟旁边的月彦正成对比,这个年轻人面容和善,体形纤瘦得几乎和女生月惠一样,年龄二十出头,穿着深红色的POLO衫。
既然他管文香叫“文香小姐”,那他应该不是龙泉家的人。但是他又和刀根川不同,能跟龙泉家的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在加茂的记忆中有一个年轻人,不知是太贺朋友的孩子还是什么人,中学时就被龙泉家领养,之后一直寄居在龙泉家。名字应该是雨宫。
文香似乎跟这个年轻人关系很好,她做了个调皮的表情,对他道歉。
“对不起,可要是跟雨宫说了就会传开的。”
“真没礼貌,我嘴有那么碎吗?”
这两个人的你来我往缓和了气氛,月彦像是不高兴看到这情形,又问了一个问题。
“那你是几点到这儿的?”
自穿越时空以来,加茂感觉好像过了一个小时。房间里的时钟指向十二点二十六分,所以他应该是十一点三十分左右到“这里”来的。
加茂谨慎地选择措辞,这样回答:“我不知道准确时间,特别是见到文香小姐之后说了很多话。不过我想应该不到十一点吧。”
将到达时间说得比实际要早是有原因的。
如果加茂没记错,文香的日记里是这样记述的:幻二和漱次朗开车去找警察,可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别墅。这是中午左右的事。
月彦大概打算追问幻二开车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在路上碰到加茂吧,这样一来他就只能在幻二他们出发之前就来到了这里。
因为他没露出破绽,月彦低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顺便问一下,你过诗野桥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这次提问的是漱次朗,他现在已经把霰弹枪对折放在了桌子上。看到他解除了武装,加茂打心底松了一口气。
在他的记忆中,漱次朗是太贺老人的二儿子,也就是月彦和月惠的父亲。他的面容端正,可比端正的面容更惹人注意的是他眼睛和嘴唇处神经质的细微动作。
来自未来的加茂自然知道桥塌了,可他决定装作不知道。
“没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那桥怎么了吗?”
“有人动了手脚,弄坏了绳索和桥板。在加茂先生过桥之前很可能已经被动过手脚了。”
文香倒吸一口气,捂住了嘴,而其他人看样子都已经知道了。
幻二接过话说下去:“其实一发现别墅里的电话打不通,我和漱次朗就决定去找警察。我们应该是十一点左右出发的,刚开上诗野桥就发现桥的绳索被割断了……可来不及了,后来桥塌了,车也掉了下去。”
明明刚发生了要命的大事,可幻二说下来面不改色。反倒是文香听得脸上失了血色。
“大叔伯还有叔叔,幸好你们没事。”
“漱次朗及时发现不对劲,才算逃过一劫。”
加茂回想着到目前为止众人的发言,在心里一一确认跟文香的日记是一致的,这才摇着头开口道:“我是走过来的,所以还好,要是运气差一点,说不定走到一半桥就塌了。”并表现出非常后怕的样子。
太贺听罢,语气沉重地加了一句:“我觉得是有人想把我们困在这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桥动手脚的嫌疑好像就落到我头上了呢,因为我是最后一个过桥的人。”
加茂会这么说,是想着与其等被谁指出,还不如自己说出来。他小心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却看见太贺老人露出狡猾的微笑。
“请放心。漱次朗和幻二说绳索和桥板应该不是刚弄坏的,因为破损面上有泥土等污渍。是这样的吧?”
漱次朗和幻二点点头,太贺老人又继续说下去。
“直到昨天,二十一号的早上,一直都在下雨。昨天傍晚又下了一场,所以那条河的水涨了不少。破损断面上的污渍应该是涨水时弄上的,因此桥肯定是在水退之前被动的手脚……也就是说,是在漱次朗他们昨天中午开车过桥之后,到昨晚水退之前发生的事。”
加茂呆呆地半张着嘴望着太贺。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喜欢侦探小说的人,尽管身处危机之中,太贺仍冷静地分析了情况。或者该说没有这种程度的心理素质,他也不可能在战争时及战后的混乱中开拓出一条路,并积累起那么多财富。
老人对加茂的反应感到满意,微微一笑,下了结论。
“因此,最后一个过桥的人不会有嫌疑。”
“顺便问一句,桥塌了,那这一片就成了陆地上的孤岛,这么想没错吧?”加茂重整心情问道。
太贺皱着眉点点头。
“确实如此。电话线也被破坏了,甚至无法求救。而且我们原本打算在此避暑几日,准备大家一起住四天左右,来之前还叮嘱过公司里的人不要往别墅打电话,所以也无法寄希望于外人来救援。”
“能不能穿过森林,找条路到镇上呢?”
插嘴的是文香。雨宫小心翼翼地回答:“行不通。沿着河前进会被悬崖挡住,往九头山方向前进的话,别墅里别说登山装备了,连周边山岳的地图都没有。后面几天天气应该还会变差,毫无登山经验的人贸然进山,相当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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