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加茂先生正好有空,所以就……”
文香说得太多了,这是说谎的人的典型表现,可太贺和幻二居然都在认真倾听。
等她全都解释完,幻二依旧冷静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吧,文香?”
“当然。”
她的眼神除了认真,还是认真。幻二看着她,眼里闪过饶有兴趣的光,但只是一闪而过。他转而对太贺老人说:“您也知道文香这孩子不会骗人,看来她就是一心想给爷爷一个惊喜才干出这种事的。”
太贺似乎极宠这个曾孙女,他的眼神有了松动。但即便如此,也还不至于让他接纳加茂。
“也许是这样。可这个男人也有可能是要害我们的杀人犯。”
这话合情合理,不过幻二微微摇了摇头。
“我想这不太可能。从情况来看,凶手应该从昨晚到今天早上都在别墅里,而这段时间里不可能有什么人从外边闯进来。”
这一情况文香好像也是头一次听说,她眨着眼睛。
太贺老人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说:“这我知道。只是,本来也不可能有人把遗体的一部分带到别墅外边去,可实际上尸体的头部和躯干不是都被运出去了吗?”
“是的,只能说这是一起不可能犯罪。”
“那么,就不能说这个男人没有机会行凶了吧?既然凶手能把头部和躯干带到外边,那也就存在不被人看到的出入别墅的可能。”
“您说得很对,可这一点适用于在场的所有人。”
闻言,太贺那夹杂着白须的眉毛皱了起来,说:“确实如此。”
幻二接着说:“您也看见了,这位先生的衣服很平整、很干净,几乎没有褶皱或污渍,麻布鞋上也几乎没沾泥。如果他昨天晚上就潜伏在别墅外,又曾在雨后往返森林和别墅内的话,应该没办法保持这么干净吧。”
“麻布鞋?”加茂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运动鞋,不由得嘟囔了一声。
刚才进门时被告知不用脱鞋,所以他现在还穿着某国外品牌的运动鞋。
“但是,我越看他这身衣服就越觉得奇怪。”
太贺边说边再次打量起加茂。加茂身上的衬衫和长裤都是二〇一八年常见的修身款,放在这个年代确实有点突兀。
龙泉家的男士都穿着肥大的裤子,漱次朗身上的西装也是宽松的设计,用料一看就不一样……而加茂穿的衬衫是记忆纤维面料的,这个时代可没有这种东西。再看大家穿的鞋子,都是黑色、褐色或白色的皮鞋,穿运动鞋的只有他一个。
加茂生出一种自己穿着奇装异服的感觉,有些郁闷。不过幻二似乎觉得他这样很有趣,又开口说:“说起来,虽然刚才我说从没听说过,但事实上,我刚想起来,的确听传言说东京有一个叫加茂的名侦探。”
文香像是被这话电到了一样抬起头,加茂也差点儿叫出声来。幻二不在意这两个人的反应,继续往下说:“这孩子说得可能稍有些夸张,但这位先生应该的确是私家侦探。”
看他面上浮起恶作剧的笑容,就知道他已经看穿了文香的谎言。可尽管如此,他并没拆穿,反而帮着文香和加茂,甚至还加了一句“听过加茂这个名字”的谎话……
文香向叔叔投去感激的视线,幻二微微点了点头。
幻二的谎言起了极大的作用,餐厅里的气氛彻底变了,连太贺也放柔了态度,冲加茂微笑。
“请原谅我们的无礼。我是龙泉太贺,这孩子的曾爷爷。我要是知道她向你提出这么胡来的请求,说什么也会阻止她的。”
“哪里,哪里,我非常高兴能受到邀请。”
加茂前言不搭后语地回话,边说边将视线投向幻二,他完全摸不清幻二对初中女生说的破绽百出的话予以声援的意图。从结果来看是帮了加茂和文香,可不知道背后隐藏着什么,心里也微微有些不舒服。
另一方面,打消了警惕的太贺此刻眼里浮现出悲伤的神色。他压低了声音说:“刚见面就要跟您说这些话,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加茂微微点头,接下了话头。“别墅里发生的事我已经听文香小姐说了。”
他怀着淡淡的期待,想着能不能顺势直接问出凶案的信息,却听到月彦没头没脑地发问:“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开车?”
看样子他很不满明显的谎言被接纳。
“月彦,对客人太没礼貌了。”
太贺责怪道,可月彦不肯停嘴。
“我们都各自报告了昨晚的行动,对自己人都彻底调查了不在场证明,没道理不问客人吧。这位加茂侦探,你能回答吧?”
加茂陷入沉思。月彦问这个问题肯定是想给他下套,自己的言行跟八月二十二号发生的什么事是矛盾的吗?加茂仔细回想五年前看过的《龙泉文香的日记》里的内容,以他的记忆力,要回想起具体内容并不难。
“我是步行来的。”
听了他给出的回答,月彦表情扭曲,简直毁了他英俊的形象。看到对方的反应,加茂更有信心了,他微笑着继续道:“我是神秘来客,坐车来的话太引人注目了。于是我让朋友开车送我到桥边,然后走过来的。”
这别墅应该有停车场,当然了,那儿没有加茂开来的车。加茂猜到月彦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才出言质问的。
月彦默不作声了,而坐在他旁边的年轻人像没意识到似的开了口。他是屋里仅剩的加茂还不知道名字的人。
“从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