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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调查清楚我们的事情,再黑进我的手机,是吧?我就知道你有毛病。”
扬声器中传来淡漠的奇怪笑声,然后那声音继续说道:“问你一个问题,你不想试试去解除龙泉家的诅咒吗?你要是愿意,我能帮你。”
“你能帮我什么?伶奈的病——”
“不是我去帮你解除诅咒,必须是加茂你自己去。如果你有决心,或许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霍拉大师。”
这意想不到的回答让加茂感到困惑,他立即回道:“是米切尔·恩德的《毛毛》[2]一书中的出场人物吧,是时间的守护神?”
“对,那就是我。”
听到对方坦然的回答,加茂放弃了追问,他觉得不管问什么,对方都不会好好回答的。
“我觉得我有没有决心都没什么意义,但如果能救伶奈的话,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做……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这是他的真心话。不过此时他这么说,是想知道对方会出什么牌。
“那么,你就按我说的去做。请下车。”
加茂稍微踌躇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打开车门下了车。不知道霍拉大师在哪儿看着他,下车后就间不容发地给出了下一个指示。
“你能把车下面的东西捡起来吗?”
加茂膝盖跪地趴在水泥地上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车前轮旁有一个沙漏。看起来是用非常薄的玻璃制成的,里面装着亮闪闪的白沙子。这个沙漏直径不到一厘米,高大概三厘米,连着一条银色的长链子,似乎可以挂在脖子上。
加茂意识到,这些特征都和都市传说中的“奇迹的沙漏”相符。
“我听过一个传说,里面的沙漏跟这个一模一样。”
“随便你怎么想……请将沙漏戴在脖子上,找一个半径一点五米内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加茂耸耸肩,算是表示不满,但还是依言把吊坠挂在了脖子上。链子很长,沙漏垂到了胸口。
他用遥控钥匙锁好车,迈步往前走。钱包还留在车上的公文包里,不过大概马上就会回来吧……他这样想着,把车钥匙塞进了裤兜。
离住院楼越远停着的车就越少,没走几十米他就找到了符合条件的地方。是在一面被苔藓覆盖的石墙旁,石墙上方有漂亮的垂樱,枝条纤长,嫩绿的树叶很美。
加茂在距离石墙大概一米五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看向四周。停车场里不见半个人影。加茂口中嘟囔:“那家伙在哪儿监视我呢?”
既有可能藏身在某辆停着的车里,也有可能是通过偷拍摄像头监视。
“可以了,那么开始转移吧。”
“什么转移,刚才你可没说啊?”
“你拒绝也没用了,我们必须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加茂不解地低头看向手机,但不知何时,跟霍拉的通话已经结束了。
“见鬼,费了这么大的劲,结果还是个恶作剧啊。”
加茂心知不可能有什么奇迹的沙漏,然而期待沙漏真的会带来奇迹也是真情实感。此时他觉得完全被恶劣的恶作剧骗的自己像个傻瓜。
他准备回车里,然而一瞬间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沙漏中纯白的沙子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用玻璃制成的沙漏,看不出藏着电子芯片或机械装置。然而,沙漏发出如阳光般的强光,里面的沙粒正违反重力,慢慢上升。
龙泉文香的日记
昭和三十五(一九六〇)年八月二十一日
明天就要去为爷爷庆祝生日了,我都快等不及了。
爷爷最了不起的一点就是绝对不放弃。他住了很长时间院,最后必须坐上轮椅,那时他也没让我们看到他痛苦的样子。现在除了腿无法恢复,日常的事情爷爷几乎全能自己做。
不过今天早上爷爷没戴每次打领带时都会戴的珍珠领带夹,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昨天晚上就找不到了。
上午我看了幻二叔叔给我的英文小说。
是阿尔弗雷德·贝斯特(Alfred Bester)的《群星,我的归宿》(The Stars My Destination)。叔叔送给我的书每本都很有意思,我很喜欢。可是爱挑人毛病、有时还会挤对人的光奇每次看到我在看科幻小说,都会说“这不是女孩子看的”。
明明是表兄弟,可光奇和爸爸、叔叔一点儿都不像。不,这么说也不对,因为爸爸和光奇外表挺像的,可他们的性格截然相反。幸好我不是光奇的孩子,而是总是很温柔的爸爸的孩子。
看完书之后我去找刀根川玩儿,她正在准备中午的三明治。
刀根川是个烹饪天才,她做的餐点不输任何餐厅的大厨。我暗暗崇拜她。
中午,漱次朗大叔伯一家来了,不过今年大叔母不来。大叔母是唱歌剧的歌手,正在罗马进行《卡门》的公演。我还很期待她在庭院里展示出色的歌喉呢,真是遗憾。
漱次朗大叔伯瘦了,他跟大叔母离婚已经快十三年了,这次不能久别重逢他会不会失望啊?可月彦却说什么他妈妈不来才清静。(此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