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强会内部绝对不可触碰的禁忌,泽奥眼看就要失去比赛资格。
【……诸位请等一下】
这时提出反对的是光头神父。
【本竞技场一旦感知到信仰者(斗士)使用魔力就会自动令其失去比赛资格,为此设置了魔力观测仪器。然而根据观测结果——刚刚的魔力波形和勇者泽奥大人并不匹配,也和修女琉璃无关】
【也不是我】
贝露卡摆了摆手撇清关系。
【泽奥大人,请问刚刚的魔力究竟是什么?】
【……】
泽奥与其说无法回答,倒不如说是——
【啊,这家伙翻白眼了】
——精神恍惚,就快晕过去了。
贝露卡见状,抄起一瓶矿泉水倒在泽奥脸上。
【噗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我才想问呢,刚刚那股惊人的魔力是什么情况?】
【魔力……?】
【就是你被琉璃击倒之后,从你胸口附近喷出的黑色魔力涡流,还记得吗?】
泽奥的意识还有些模糊,还没从死亡的威胁中恢复过来。
泽奥的记忆中断在了眼前发黑、瞥见冥界的那个时段。
(原来是这样啊。那个时候……)
泽奥的灵魂在落下冥界的途中遭遇了海啸一般的魔力逆流,硬生生把他推了回来,胸口喷出来的那点只能算余波。
(冥界拒绝了我……?)
冥界是所有灵魂的安息之所。如果将每个个体的灵魂比作水滴,冥界就是无数水滴汇聚而成的海洋;从这个角度来看,冥界可以被定义为【一个巨大的灵魂】。
换言之,冥界存在某种程度的意志。
经过泽奥长达千年的观察,发现冥界的意志并不像人类那样复杂,反倒和草履虫差不多。每当有灵魂从现世落下,就会被它美美地暴风吸入;灵魂的杂质会被它在体内消化掉,留下最纯粹的部分和它融为一体。
所谓杂质指的是个体灵魂的记忆和自我意识。
这样一想,泽奥可以算是一块数百年来既消化不了也排不出去的顽固结石。
冥界草履虫再也不想见到这鬼东西,自然会不惜代价让它滚得越远越好。
(也就是说……)
不死之身是冥界拒绝自己这一内因的表象;冥界以其无限的魔力阻止泽奥进入,间接达成拟似的不死。
【喂?你没事吧?好点了没?】
贝露卡走到泽奥身前,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身体状态。
【啊,哦,我没事】
【那就好。那股魔力到底是什么啊?】
【那个是……】
那是魔王泽尔菲利奥的始祖苏生魔术的附加效果——这话一旦说出口自己眨眼就没,一定要想办法蒙混过去。
【对、对了,那是神明的加护一类的东西,毕竟我是勇者嘛】
泽奥急中生智找到了借口。
勇者受到神明加护这一说法早在千年之前就是大家公认的常识;更不用说这里是教会、哦不、强会,这帮信教的就好这口,一定能行。
【我们无法接受】
光头神父代表强会提出质疑,摔跤手、修女和老头站在他的身后,琉璃晕过去了还没醒来。
【无法接受是指什么】
【本次对决是一场既神圣又公正的仪式,没有任何对神明不敬的地方。公正的神明是不会介入人类之间的较量的】
神父如此断言道,他的眼神十分坚定,没有一丝阴霾。
原来如此,你的想法我理解了,但是——
【你看你们又是毒雾又是群殴还收买裁判、搞情报战欺骗对手,为所欲为也要有个度啊……】
神明但凡有一点正常人类的脑回路,没把你们制裁了算他脾气好。
【……神明不喜欢我们的战斗方式?】
【要说喜欢还是讨厌,我觉得应该更偏后者吧】
如果真有神明好这一口,那毫无疑问是邪神,不值得信仰。
大受打击的神父抬头望向天花板的大洞和对面的星空,一时间沉默不语。
【……以前,我们曾经经历过允许在信仰决斗中使用热兵器的时代】
光头神父的语气如同在神前忏悔一般。
【当时最时兴的战术是在擂台下安装炸弹并在对手入场的时候引爆,回想起来甚是怀念。但随着这样的比赛一场场进行,我们发现自己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你们倒是发现得再早点啊……没错,像是人类最低限度的伦理观念什么的】
【那就是收入】
泽奥一个踉跄差点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