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是哪个部门发生的事吗?」
「我不是这家公司的人,不知道详细情况……刚才我听到警方谈话提到,发生在七楼。」
──七楼。竟然是我所属的部门。
心脏,不是,我全身都震动起来。我假装没感觉到自己背上渗出的冷汗,低头望着地面。
反射阳光白得让人眼睛发痛的铺地石,啊啊,今天──今天天气也真不错啊。我漠然地想道。
我沉默不语,他继续说下去。
「还有就是死因好像是被打死的。虽然没找到凶器,但好像是某种棒子。被一再用力殴打,简直不像是人干得出来的,脑袋打烂得都看不出来是什么人了──」
我头晕目眩。
眼前一片模糊,我摇摇晃晃地往后倒下,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还好。」
上班族看见我脸色不对表示关心,但我挥挥手,离开了当场。因为……
难道。难道。难道……
偶然吧。一定是偶然。
被杀的也不一定就是组长。
不只是组长,连课长和同事都联络不上,结果七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仍旧不知详情。
我正这么想的瞬间,放在包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慌忙在包包外侧的口袋里摸索。没有看清楚来电者是谁就接起电话,课长的声音在另一端响起。
「加古川小姐!你现在在哪里?」
「对、对不起……我睡过头了……现在,在公司前面……我有跟大家联络……」
「啊,真的,有未接来电,抱歉。冷静,镇定一点,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浑浑噩噩地应了一声,课长又焦急地重复了一遍。冷静。他自己听起来就一点都不冷静。
「岸本君,遇害了。」
「……」
「我知道你一定很震惊,总之先回家待命吧。幸好你的部门大家都还没上班,但已经到公司的员工都在接受警方侦讯──加古川小姐,你在听吗?」
哐当。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掉在铺地石上,滚到旁边去了。我茫然站在当场,望着摔裂的萤幕发呆。
*
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
──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那座神社前面。
这难道是梦的延续吗?我一直捏自己的面颊捏得生疼。要是这样还醒不过来的话,这就真的不是梦,是现实。
不对,不对。不可能的。
不可能是我杀的。早上我分明睡在自己的床上,球棒连包装都没打开。监视镜头也什么都没拍到不是吗?
但是,即便如此,不管怎样──那个绘马都得处理掉才行。
我在焦躁的驱使下,一心一意地赶到了切断缘分的神社。
这次我没在洗手处洗手,快速走过参道,直接赶到吊着绘马的金属架处。今天不是假日,神社境内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我翻着架子上挂的白木板,找自己的绘马。
……没有。
到处都找不到。
在那之后来过很多参拜的人吧。当初那个「非常感谢您」的绘马本来是标的,但不仅找不到我的绘马,连那个也看不到。
怎么办,那种东西,要是给别人看到的话。还是这里任职的人员已经看到了呢?要是处理掉了就好,但要是还留着的话……
恐惧让我的指尖旁徨。我迟疑地继续翻着绘马。
「啊。」
我叫出声来。我看见了「岸本晓仁」「杀掉」这几个字。
我的绘马,太好了……还在!
突然松了一口气让我几乎站都站不稳。我要把绘马从架子上拿下来。我伸手碰到红绳的时候,碰到了同时伸出来的不知道谁的手指。搽着粉红色指甲油的漂亮手指。
──心脏从嘴里跳出来就是这种感觉了。
「对、对不起!」
我慌忙低下头道歉。怎么办,被看见了!
被人看见了。这个绘马上写的字。
我没有抬起头,在我颤抖的鼻尖,传来闻惯的香水味。
甜甜的香味,是香草。
我抬起视线──说不出话来。
「……西野,小姐!」
朝同一块绘马伸出手的,是西野小姐。
总是笑容满面,开朗可爱的西野小姐,总是能巧妙应付组长接近性骚扰般的发言,两人似乎关系和睦的西野小姐。她彷佛戴着能剧面具一般毫无表情,定定地望着我。我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回望着她。
喀啦、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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