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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只要那个男人在我头上,绝对不可能有人注意到我,也无法获得评价。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我已经无处容身,走投无路了。就这样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吧。
每天都很辛苦,很辛苦。但是,我已经连感受到辛苦的余力都没有了。到底为什么我要把自己搞到这种万劫不复的境地呢?
这样的话……真的。干脆死了算了吧。
这里是八楼,跳下去很容易。我正茫然地这么想的时候,不知怎地觉得应该去那个可以切断缘分的神社看看。
那里离我男朋友──应该说是前男友──上班的地方很近,虽然我觉得要是不小心在路上碰到会很尴尬,但我决定积极正面思考,如果那样的话就有机会当面把话说清楚,这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不过在网路上查过一次的那间神社,不知怎地就非常想去看看,总之就是在脑中挥之不去。
还有,我家到那间神社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搭电车转车大概一小时。非得鼓勇早起出门才能去的距离。即便如此,平常不上班的日子都累得要命赖床不起,今天却不到八点就醒了。
之前那位对占卜跟灵力有兴趣的朋友或许会说:「那就是在召唤你!」之类的话,然而很不巧我不信这些。总之,我心想那就看看天气怎样吧。带着这种消极的心态拉开窗帘,外面晴空万里──好吧,这就下定决心出发,悠闲地往车站走去。
那里周围是有时髦咖啡厅之类的观光地点,但我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样,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出了门,空着肚子一路往神社而去。
我穿过鸟居,走向净手台。以前我去老家附近的神社新年参拜的时候,买了路边摊的东西边走边吃,连手都不洗就去参拜了,但这回不知怎地就觉得应该照规矩来。我拿起杓子清洗双手,然后用手掌中的水漱了口。从出水口缓缓流出的水十分清凉,湿润了我干燥的手指和口腔。
网路资讯说假日时这里女性参拜者多到要排队的程度,但今天神社内没有什么人。宁静的参道两侧是浓密的常绿树,覆盖着木造的红色鸟居。我沿着白色的碎石步道前进。
我一面走一面随意瞥向旁边,心想:啊,红漆已经斑驳的铁架上,就跟网路上看到的照片一样,挂着无数的绘马。
用结实累累来形容都不为过,层层叠叠挂着的白木板──都快挤爆了。最上面的绘马上的笔迹十分眼熟。是什么呢?我在记忆中搜索,马上就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上面写的并不是满满的诅咒言词。
「非常感谢您」
上面只简单地写着这几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一面瞥着众多的绘马,一面往前走,很快就到达了主殿。神社整体占地并不大。我正对着主殿,在功德箱里扔了五日圆铜板香油钱。我抬头望着暗灰色的铃铛,左右晃动黑色的绳索。没有晃得很厉害,铃铛发出哐啷哐啷的沉重声响。然后我生疏地行了两次礼,拍了两次手,再行一次礼。
只不过是这样而已──很不可思议地心里就充满了虔诚的感觉。虽然没有跟任何人说话,甚至脑中也没有浮现半句言词,但却像是在跟什么人交谈一般。
我闭着眼睛低下头,后面传来一群女性的声音,我慌忙离开当场。
我走向本殿旁边的神社办事处,望着柜台上陈列的御守和绘马。不知怎地刚才看到的那句「非常感谢您」一直在脑中萦绕不去。
一直想这是什么意思也没有用。
那个字很有特色,我觉得一定是那个妈妈写的,但冷静下来想一想,只是刚好字体相似的别人写的可能性更高。我本来就不是记得很清楚。
就算是那个妈妈自己写的,也可能……只是不再怨恨犯人,断了这份孽缘如释重负,所以来表示感谢而已。这样不是很好吗?不,一定是那样的。
因为,那个妈妈的愿望是……
──「……用世界上最残暴的方式杀掉。只要那家伙还活着,我晚上就睡不着觉。」
要是,那个愿望,真的实现了的话……
不不,这可能性实在太低了。就是说啊。但要是那样的话。
……就太好了啊。
脑海中浮现的感想明确得无法否认。我都愣住了。
就在那时,我感觉脚底发痒坐立难安,内心涌出无法克制的羡慕和渴望。
「请给我一片这个。」
我舔舔干燥的嘴唇,拿起一块小小的木片,对一直在柜台后面偷偷瞥着我的巫女说道。
「请捐献五百日圆。」
面无表情的巫女轻声回答。我从钱包里拿出五百日圆硬币,放在她伸出来的手 心上。巫女细白修长的手指简直像是蜡做的一样,缺乏现实感。
「那边有笔可以写字。」
我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过去点点头,巫女最后又小声补上一句:
「希望您能斩断恶缘。」
我觉得彷佛内心被人看透了──我行了一礼,悄悄地往放置写绘马用的麦克笔之处走去。
我对于自己要写什么毫不迷惘。
「请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知道是我干的方式,杀掉岸本晓仁。」
我一口气用麦克笔写完。
只是绘马而已。虽然我心里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