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
一位男子在夜中的大教堂里醒了过来。
就如全身遭受了殴打般的疼痛感游走在身体中,他一边忍受着这般痛苦一边站了起来环视周围。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昏过去啊,不大明白。
唯独记得的只有那时超常的,但却又想不起来是出于什么的焦虑。
大教堂中一片静寂。
「那个……有人在吗……?」
只有懵懂声在回荡。在这时间段应该也不会有人在,不过即便如此男子却还是不由得发出了声。这或许是出于对于一团雾水的现状的困惑吧——又或者说,是出于感受到了人的气息。
「……?」
面前的克鲁鲁内尔维亚像的前方,也就是自己背后感觉好像有什么在动。
男子回过了头。
因其悠悠地左右来回摆动的样子像极了钟摆,男子最初对此联想到的就是钟摆。然而如果是钟摆的话,那么自大教堂出入口至克鲁鲁内尔维亚像之间的地毯上好像就有什么异样,而且其形状像是人一样也很奇怪。翘首一看,一具尸体被长长的绳子吊在了远远的大教堂穹顶上——意识到时,他已经吓得惨白。
「咿……!」
亡命尸体干瞪着眼,充满了怨恨般地瞪着男子;而其额上还盖着黑蜡密封章。
发生什么事了?该怎么办?男子对此毫无头绪。环视周围,果然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唔、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子从这莫名其妙的状况中逃走了,在黑暗之中奔跑着。
他一边祈祷着没有一个人看见,一边漫无目的地跑着。他环视周遭,不禁看到了街边玻璃上映照的自己。
不知为何,那是一副开上去相当愉悦地笑着的,奸恶的男子的模样。
◆
莉娜贝尔第一次遇到那样的存在还是在三个月前。
和关系要好的朋友组成了乐队,而她负责的乐器是小号。在那一天,莉娜贝尔也依然是在小酒吧里和朋友共同演奏着曲子。
对于吹惯了的长调乐曲,她就如呼吸般自然地演奏着。
或许是重复了多次的缘故,那天莉娜贝尔的状态似乎比平时还要好;手指比想象的还要灵动,就连音阶都要比平时长。
她感受到了发自心底的舒适。
反复演奏乐器还能有这种心绪实属难得。她感受到了不尽的充实感,想要得到更多人的关注。
而就在这时候,观众席内不知飘来了什么。
那是在黑暗中,反射着光的晃晃悠悠的球体。其晃悠悠地从人们头上飘过;直径大概为食指到拇指的距离,数目有三。
有规律地朝着同一方向飘然地移动着的同时,它们也进入了正在演奏中的她的视野边缘,但她那时还不知道是什么。
它穿过黑暗的观众席,来到了发光的舞台——她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恰好在演奏结束瞬间。
啊啊,原来是泡泡嘛。
是谁吹的?
泡泡在那之后碰到的莉娜贝尔的肩上,啪!地炸了开来。
泡泡的轨迹很奇怪呢,她这么想着。
本来,含有充足空气的泡泡一浮上空中,往上飞着就会消失了的。根本不会直直朝着人这边过来。
所以在炸开引起的异样时莉娜贝尔也呆呆地这么想着:啊啊果然是祈物呢。
「真是场优秀的演奏。」「你赐予了我力量。」「感谢。」
莉娜贝尔心中,一段段温暖的话语渗了进去。
虽然并没有声音,但不知是谁的想法在莉娜贝尔心里化作了言语不断回响着。看上去好像是能够传达想法的祈物。
莉娜贝尔环视着演奏结束后亮起了灯的观众席。
到底是谁说的呢——
但仔细一想,都特地从黑暗的观众席中吹泡泡传递思绪了,这位观众也不可能规规矩矩地出现在面前吧。
「…………」
或许对于莉娜贝尔自己还没那资格吧;但对她来说,今天就是最棒的演奏了。
没有一刻是比现时现刻心情更愉悦的了。
然而纵观观众席,也几乎没人对莉娜贝尔她们的演奏表达赞许。只有稀稀拉拉的、零零散散的掌声客套地出来,而后消失。
或许是没法堂堂正正地来评价的水准吧——
「……十分感谢。」
所以,莉娜贝尔一边谦逊地朝着观众席低下了头,一边暗暗发誓:
希望能有朝一日进步到能让给予泡泡的人能够在面前出现。
而泡泡再一次出现在莉娜贝尔面前,是在那三个月之后的事了。
◇
「受欢迎还真是辛苦呢……」
莉娜贝尔正跟我讲述着她所属的爵士乐队初次出道的小型演唱会后的,在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