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组长

的孩子」。

  对于虎之介,众人不是像小弟一样对他唯命是从,就是像草太那样不想扯上关系而保持距离,但二子居然开始照顾起虎之介来了。

  比方说,虎之介忘记带橡皮擦或尺,就会向坐在附近的二子借。这要是草太或其他同学,就会觉得「讨厌死了」「又来了」,不甘不愿地借他,二子却不会这样。上课的时候,虎之介伸手要拿橡皮擦,二子便用相当大的音量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借,借你反而是害了你。别人一直用我的东西,我也觉得很不舒服。」

  虎之介大吃一惊。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得这么白,他整个人呆住,甚至连生气的样子也没有。

  正在上课的老师也吓了一跳,但接着露出有些松了口气的表情,只说:「就是啊,虎之介也要记得带自己的文具来。」

  二子不是这样就完了。这天他在课后班会上提议:

  「请大家不要借东西给忘记带东西的人。今天我没有借给虎之介,但不只是虎之介,借东西给忘记带的人,就无法让他们学到教训。要让他们体会到忘记带东西的困扰,他们下次才会乖乖带来。」

  这席话赢得众人掌声,因为所有的人都受够了虎之介的懒散。但虎之介本人在掌声中仍像平常一样吊儿郎当地笑,小小声地喃喃:

  「我是完全无所谓啦。就算不借我东西,也不会妨碍我学习,困扰的反而是老师跟你们吧。」

  就像虎之介说的,他忘记带东西的行径依旧不改,而且也不向附近座位的同学借了。老师看到虎之介没课本看,说「虎之介,跟隔壁同学一起看」,虎之介就故意大声说:「没有人要借我,因为借我看课本就是在害我!」酸味十足,显然是刻意说给二子听。

  各组活动时,虎之介也说:「没有人要借我剪刀,我可以不要做吗?」自个儿跑去涂鸦,或是不参加活动。

  二子──只是静静地看着。

  后来过了一段日子,班上的每一个妈妈都接到了虎之介妈妈的连络。

  「唉,那个转学生好像每天都去虎之介家耶,草太,你知道什么吗?」

  「咦?」

  草太愣住,不知道妈妈在说什么。二子──跑去虎之介家?妈妈接着说:

  「听说他每天都跟虎之介一起回家,一起写作业,准备隔天上学要带的东西,然后才回家。就算虎之介想要一个人回家,转学生也绝对会在后来自己去他家。」

  「每天吗?」

  「好像是每天。」

  妈妈似乎很惊讶,草太也惊讶极了。

  这么说来,这几天虎之介都有好好写作业,好像也没有因为忘记带东西而被纠正。教室后面的五组的小花贴纸不断地增加。

  妈妈侧了侧头说:

  「虎之介要补习的日子,听说转学生会等到补习班下课、虎之介差不多回家的时间过去。那时候已经很晚了,虎之介的妈妈也说小孩子这么晚一个人跑出来太危险,二子却说『没问题的,我和家长一起来的』。好像是叫他爸爸还是妈妈送他去。」

  「因为虎之介老是忘记带东西啊。二子是组长嘛。」

  草太说明学校发生的事。教室的小花贴纸表、二子说「这样会害到虎之介」,不借他东西这些事。但听完后,妈妈的表情依旧难以释然。

  「可是──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咦?可是虎之介老是忘记带东西,给大家造成麻烦啊。」

  「这我知道,但这种行为不会太过火了吗?为了要对方遵守规矩,每天跟到别人家去,而且还跟家长一起。虎之介家一定也觉得很困扰。」

  「可是……」

  草太也同意妈妈的话,但造成大家麻烦的「麻烦精」是虎之介才对。二子的行为或许有些过火,但他做的事才是对的。结果妈妈说:

  「虎之介的妈妈说她觉得很恐怖。」

  恐怖──

  这句话刺激了草太的记忆。

  ──突然传这样一大串过来,有够恐怖的。吓死人。

  「才不恐怖呢。」

  草太忍不住说。

  「因为虎之介现在都会乖乖写作业,也不会忘记带东西了,我们小组也是,以前贴纸都好少,大家都很困扰,现在终于改善了。」

  二子没有错。

  二子大概是正义感很强。以前都没有人敢对虎之介说什么,却只有二子一个人敢当面指正虎之介,他真的很了不起。

  「是吗?──可是,二子的爸爸妈妈不晓得是怎样的人呢。就算小孩子那么晚说想出门,也没有阻止,反而带他去,太奇怪了。」

  「妈妈之前不是说二子的妈妈是个有点奇特的人吗?」

  「虎之介的妈妈说,不是『有点』,而是『相当』奇特。虎之介的妈妈好像说得很直接喔。她跟二子的妈妈说『这样我很困扰』,二子的妈妈却笑着说『就是啊,我也很困扰。其实我也是』。二子的爸爸也是,就算说重话,他也只是道歉说『这样啊,不好意思』,完全没有要纠正儿子的样子,夫妻俩好像都是怪人。」

  说着说着,「相当奇特」变成了「怪人」。草太只是点点头:「这样喔?」

  隔天,草太在学校问二子:「你都去虎之介家吗?」二子毫不迟疑地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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