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醒来的时候,梨津一个人躺在黑暗的房间里。
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撑起上半身,一阵头痛。二十多岁的时候,工作压力导致失眠,必须依靠助眠药物入睡,醒来后总是头痛不已。就和那时候一样,是那种正要脱离强力药物的酩酊状态般的感觉。
她人在集合住宅的自家卧室。
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衣服和出门时一样。枕边奏人的火箭造型闹钟指着七点。
七点──看到这时间,梨津大吃一惊。周围早已落入一片漆黑,窗帘拉着。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奏人应该回家了。难道我把儿子关在家门外了吗?焦急让梨津一口气清醒了。
「奏人──」
汪!
身旁传出声音,细一看,哈奇正在舔梨津伸出去的手。它吐着舌头,有些激动地仰望着梨津。
「哈奇……」
潮湿的鼻子不停地抽动。定睛一看,即使在昏暗之中,这孩子也真的好可爱。从被舔的手指开始,现实感似乎逐渐回到全身。感觉得到这孩子在担心她。
这时,房门慢慢地打开来了。走廊的灯光射入室内。
探头进来的是雄基。
「你醒了?还好吗?」
「老公……」
头好痛。走廊射进来的灯光好刺眼。
「咦?哈奇,你在哪里?」
丈夫背后传来奏人的声音。哈奇回应那声音似地离开了卧室。很快就传来奏人开心地叫哈奇的声音,梨津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奏人平安回家了。
「对不起,我睡着了。不晓得什么时候睡着的……」
「没关系啦。如果还不舒服,继续躺着吧,晚饭我会随便做一些吃的。倒是你吃得下饭吗?如果还不舒服的话……」
「你今天好早回来。对不起,我真的连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记得……」
「咦?」
担心地看着梨津的雄基露出讶异的表情。他和梨津对望,问:「你不记得吗?」
「不记得什么?」
「你打电话给我。声音就像在尖叫。」
「咦──」
「你真的不记得吗?」
丈夫的表情更担心了。梨津目瞪口呆地反问:
「电话?」
雄基讶异地看着梨津,但梨津才觉得丈夫在骗她。因为她真的没印象。记忆中断了。下午出门买东西,在集合住宅前面看到博美她们,去了超市,回来的时候,被香织埋伏──从这时候开始,时间感就变得模糊了。
觉得好像也被泽渡恭平勾引、接到博美恶梦般的电话──
雄基走近床边,视线对着坐起来的梨津,坐到床沿。一段踌躇般的沉默之后,他问:
「那这件事你也不记得了吗?」
「什么、事……?」
「泽渡博美从自家阳台坠楼身亡了。」
噫──呼气窜过喉间。
梨津的眼睛张到不能再大。雄基在说什么?怎么会──嘴唇发僵,脸颊绷住。
「坠……楼……?」
「……我不清楚正确状况是怎样,但社区里的人都在传,说可能是儿子朝阳推下去的。有人在楼下目击到博美在阳台凶神恶煞地追赶儿子,说两人扭打成一团,结果太太坠楼……」
「你骗我的吧?」
质疑的声音变得遥远。雄基的眼睛浮现痛惜的表情,他对梨津说:
「你就是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说博美摔下去了,死掉了。我回来的时候,社区周围都是警车和媒体,闹成一团。」
或许是因为并非单纯的自杀,有犯罪的可能性。朝阳──那孩子会怎么样?博美在阳台凶神恶煞地追赶儿子。尽管只看过博美从容优雅的表情,梨津却能轻易想像博美那副模样。为什么追赶儿子,她也知道理由。
因为儿子吃了巧克力零食。
「那朝阳──」
「不知道,可能被警方带走了吧。应该会向他问话。」
「他父亲也一起吗?」
「这……社区的人说,先生被救护车载走了。」
「咦……」
雄基的表情变得古怪。梨津问:
「泽渡家的先生也受伤了吗?难道是一起掉下去……?」
「不,好像是被刺成重伤。他人在自家楼下那一户,不知道是去做什么,有人说是那一户的太太刺的……梨津,你认识吗?那一户姓弓月。」
吸进去的气就这样憋住,再也无法吐出。人在自家楼下那一户,不知道是去做什么──这是从以前就常有的事吧,在弓月的丈夫上班不在家的时候。
梨津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才好。妻儿遇到那么可怕的状况的时候,那个男人在做什么?弓月也是,为何偏偏要在今天让别人的丈夫进自己家门?──在和包括对方妻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