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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梨津这么感觉。博美微微耸了耸肩,没什么地接着说:
「她问:你们是不是在喝下午茶?今天我刚好没有邀请她,但为什么她会这么问呢?香织耳朵特别灵,又很强势呢。」
表情虽然为难,但博美始终笑容不绝。她做出微微侧头的动作,这次转向叶子问:
「那榆井老师的事,大家讨论出结果了吗?」
「啊……嗯,我们觉得可以先暂时观察看看。」
因为早就聊到其他话题去了,因此叶子怯怯地说。「咦?」博美表情有些奇妙地歪头,很快地转为笑容:
「这样啊,太好了。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啊,这么说来,今天还有一个人,真巳子预定要来,她有点慢呢。我打个电话给她。」
博美说,再次出去走廊了。
一股古怪的紧张感笼罩了被留下的众人,也没有人再次提起被打断的梨津工作的话题。
为什么这个家待起来这么不舒服?现在梨津完全明白了。
是因为博美散发出来的奇妙紧张感,任何人都不能提起比她更出锋头的话题。在这个地方,只允许抬高泽渡夫妻的言论。
这并非强制,博美也没有露骨地要求什么,但每个人都觉得有她在场,就没办法问梨津任何事。最重要的是,梨津自己就变得如此。在博美面前,她一个字也不敢提起自己的工作,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要讲比较好。
「香织怎么会知道今天的事呢?」
高桥有些不自然地喃喃说,试着改变话题。城崎笨拙地点头同意:
「对啊,而且她居然打电话来问耶,实在有点……」
「香织是那个也参加说故事委员会的家长吗?」
梨津立下决心问个清楚。
从高桥和城崎那天的话,梨津也已经察觉香织在说故事委员会中,也有点被人敬而远之。两人说:博美连对那种人都会关心,真了不起。
香织打电话来问你们是不是在喝下午茶──
这件事让梨津觉得香织果然不太正常,感到有点恐怖,但比起香织,梨津更介意博美这个人。与其说是博美,倒不如说是包括恭平在内的泽渡夫妻。
不管是刚才的榆井老师,还是香织的话题,对于每个人都贬损的对象,他们两人都彻底避免直接批评。刚才两人一起离席,也是如此。
耳朵特别灵、很强势──这是谨慎地避开直接的贬损而选择的词汇。博美以前真的邀请过香织参加「今天刚好没有邀她」的茶会吗?梨津直觉一定没有。
可是,从直呼老师的名字、或是没有邀请参加茶会来看,泽渡夫妻一定是在进行筛选。一方面彷佛对所有的人都平等地友善,扮演「温柔的好人」形象,却又会明确地决定要邀请谁来自家、真正往来。
在泽渡夫妻离席的客厅里,众人隔着陈列着精美茶具组的桌子,面面相觑。
「是啊,香织住在同一个社区,我家跟她们家同一楼,所以时常遇到,不过她确实有强势的地方。」
「该说是不怕生吗?跟任何人都可以很熟地说话。」
彷佛被博美斟酌措词的态度所传染,每个人似乎都在避免直接的批评。
「……不论对任何事,她动不动就说『其实我也是』,对吧?」
弓月这么说。梨津闻言一惊。因为这句话她也听过。弓月露出博美那种一副想辩解「这绝对不是坏话」的表情,接着又说:
「像是毕业的高中、工作那些──就连绝对不可能的事,她也要对别人的话回答『其实我也是』。就好像她有一本指导手册还是什么,上面说只要像这样附和,就可以拉近交情,她就是照着上面说的如法炮制。我就被她说过,其他人也是。」
「是啊。」
高桥同样露出困惑的表情点点头:
「我也被说过。我说我是仙台人,她就说『其实我也是』。可是继续聊下去,发现她对仙台一点都不熟,对话牛头不对马嘴。」
「原来……是这样啊。」
梨津也被说了。她说她从事播音工作,香织便说「其实我也是」。她犹豫着该不该在这时说出这件事。
「她那个人真的满白目的呢。」弓月说。
终于出现对香织明确的批判,场子的空气似乎总算找到了感情的宣泄口。
「就是说啊。」
叶子紧跟着说,就像要追随弓月的话。
「可以这么认定对吧?」
叶子匆匆地说,于是城崎虽然低调,但也同意地说:
「可是,她不是超级强势的吗?让人觉得拒绝会很可怕,结果不敢露骨地闪躲,只好说些无伤大雅的话来搪塞……」
「就是啊!不敢随便说不呢,感觉要是认真跟她说话,会被她缠上。」
弓月和城崎对望,彼此点头。这时──
手机震动了,嗡嗡震动声响个不停。
众人惊讶地同时抬头,不知何时回来的,博美人在厨房里。室内播放着音乐,所以一时没有察觉,但博美好像是从厨房那里的门回来的。
叶子和弓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