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而且周围也有许多人,所以我以为不会有事……」
「结果不就出事了?」
「是的。真的……很对不起。」
澪大受打击,仍不停地道歉。花果和沙穗不久前也才警告过她,但没想到连神原也这样说她。
「你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澪点点头:
「知道。」
「那你说说看。」
「……学长这样为我担心,我却一个人落单。」
神原吐出又长又重的叹息,那道「呼……」的叹气声,让澪的心冻结了。她不想被学长觉得自己不可救药。
「你根本不想认真保护自己吧?」
神原说。
「其实从之前开始,每次听你说,我都这样觉得。如果你真的很困扰,就应该要更彻底地拒绝对方、完全无视他才对,可是你干嘛跟他说话啊?」
「可是那是……」
我没跟他说话,澪心想。
「是他单方面跟我说话,我并没有回应……」
「那你干嘛让他说?正常来说,应该会不理他,当场跑走吧?我上次不就叫你这么做了?」
有吗?澪回想,拼命回想。
每次遇到白石,澪总是立刻就跑去向学长倾诉。她很害怕,听到学长说「没事了」、「我很担心你」,就放下心中大石。确实,学长或许给了她忠告,但有那么严厉地警告过她吗?澪试着回想。
神原再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才会被人趁虚而入。」
「咦……」
「你不是人很好吗?从来不会明说你讨厌什么,也不会对别人严厉。因为是班长,所以觉得自己有责任,努力维持模范生的形象,不是吗?」
神原的口吻中有着关心。这确实是澪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看法,然而神原的表情变了。他眯起眼睛,盯着澪说:
「老实说,这根本不是优点。」
声音冷若冰霜。
「拼命不想让自己被讨厌,是因为软弱,软弱就会被人利用。你要改变才行。」
心跳加速了。
是一种和昨天以前待在神原身边时的怦然心动截然不同的、来自焦急与不安的心跳加速。得快点道歉,澪想。学长生气了。
那是她最不想听到别人说她的话。
因为澪比任何人都更有自知之明。性情软弱、不敢清楚地表达讨厌,她知道这是自己的缺点。有种被一把推开的感觉。
她羞耻到了极点。
神原走在澪前方一步,不断地往前走去,朝平时搭车的公车站走去。澪怀着想要钻进洞里的心情说:
「那个,学长,今天不用送我了,没关系。」
神原看向澪,澪低着头接着说:
「对不起,我一个人真的没问题了。」
「就是有问题才会变成这样。」
啊,澪心头一惊。
抬头一看,迎面就是冷冰冰地看着她的神原。
「你干嘛任意决定?只是话说得重了一点,就因为尴尬,想要拒绝别人,这是你的坏习惯。」
「我没有这个意思……」
声音带着恳求。什么「拒绝别人」,她完全没有这种念头。
「只是,我给学长添了麻烦……」
「要说麻烦,万一你落了单,又被那个转学生骚扰,我才更觉得麻烦。你真的是短视近利,满脑子只想要自己轻松、不想当坏人。说话前先经过大脑好吗?」
澪沉默了。
因为学长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落单,会被白石纠缠。所以她才会向学长求助,然而却又拒绝他的协助,根本是本末倒置。
「我陪你回家。」
神原斩钉截铁地说。总觉得这已经和澪的意愿无关了。「我担心你。」学长又接着补了一句。
上了公车,坐在旁边,澪仍半晌无语。因为完全被神原说中,她陷入自我嫌恶。如果又落单了,她不可能没事。万一白石又对她做什么,她会不知该如何是好,而且她害怕极了。
可是,每次遇到可怕的事,她就会向花果和沙穗还有神原倾诉──一起为她的遭遇热烈讨论。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简直就像乐在其中似的。根本不想认真保护自己──学长这句话刺进她的心胸。
坐在旁边的神原出声叫她:「澪。」转头望去,学长正在看自己的手机。他滑动手指,像在搜寻什么,一会儿后,把萤幕转向澪:「你看。」
是她和神原的LINE对话。
『绝对不要落单。毕竟不晓得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来。』
『对啊。学长,谢谢你为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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