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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应该会停啦,如果没停,可以跟你借伞吗?我明天就拿来还你。」
我吃着美园端出的玛德莲蛋糕,以防万一拜托她,结果眼前的她却可爱地歪头。
「学长住下来不就好了?」
她说出这个提议的语气,就像「要喝红茶吗?」一样不假思索,显得很干脆。因为她说得实在太理所当然,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以借伞吗?要我一回家就拿来还也可以。」
即使不是听错,也有可能是我们双方认知有落差,所以我又重复了一次。结果美园开始闹别扭。
「在别人家过夜不是什么大事对吧?还是学长不喜欢我家?」
「我的意思是我收留别人过夜没差,但要住在别人家就另当别论!」
美园把我以前说的话当真,价值观已经开始偏差,所以我急忙订正。在文执中,即使没在交往,男人收留女人过夜的情况已经很罕见,从没听过女人收留男人。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有男人收留别人的情况,但没有反过来的。」
「所以学长也不曾在女性家过夜?」
「……没有啊。」
美园战战兢兢地询问,我思考了片刻后还是如实回答。
「学长错开视线了。」
「真的没有啦。」
我只好正对着美园不满的视线,苦笑说出否定,她这才吐气放松。看起来像是知道我没有说谎,所以松了口气。事实上我真的没说谎。我确实没有在女生家过夜的经验,只是觉得一旦清楚说出口,感觉就像在宣布没有女朋友一样,才会心生犹豫。
「所以你可不能跟别人说『要不要住下来』这种话喔。」
说到这里,美园总算发现自己被灌输错误的价值观,羞愧得满脸通红,轻轻点头应好。对我这个灌输她错误价值观的人来说,在愧疚的同时,也觉得这样的她实在是可爱得不得了。
美园张口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沉默。后来打破沉默的是美园的手机发出的震动声响。
「啊,是姊姊。」
如此说道的美园拿起手机看着萤幕,却迟迟不接电话。
「不用在意我啦。」
听到我这么说之后,她才说声「不好意思」,然后起身往餐厅方向前进。
「喂,姊姊?嗯…………对不起喔,我晚一点再打给你,现在……咦!才没有人!只有我一个人喔!」
美园一开始顾虑到我,所以压低声音,后来却突然大叫。我不想被觉得像在偷看,所以背对着她,但连我都知道她现在很慌,慌到凭声音都听得出来她在说谎。
「不是啦!我有朋友来,所以……呜呜……对啦……所以我要挂电话了喔……咦?这……姊姊好坏心…………等我一下。」
美园的声音愈说愈低沉,声音中断后,一道缓慢脚步声逐渐来到我的背后。
「牧村学长。」
我回过头,因为通话内容的关系,美园一脸厌恶地站在背后。第一次看到她这么露骨的表情,想必是因为她和家人之间很亲密。
「怎么了吗?」
她盖着话筒,所以电话应该还在通话中,可是找我要干嘛?
「姊姊说想和学长说句话……」
「咦?」
「学长不愿意对吧?我这就拒绝她。」
我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好好说话,绝对不是不愿意。重要的是,美园的家人都主动表示想和我说话,我也想和对方聊聊。
「没关系,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听喔。」
「咦……好吧。」
美园沮丧地把手机放到耳边,告诉姊姊马上换我接听后──
「我开扩音喔。要是姊姊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我会马上挂断。」
这句话彷佛是要说给对方听一样,美园说完开启扩音后,坐在我的旁边。加上等一下就要和她的姊姊对话,她距离这么近,让我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你好,叫你牧村同学就行了吧?我是美园的姊姊花波。』
「你好。对,我是牧村。幸会。」
从听筒传来的声音和美园非常相似,但应该是说话方式给人的印象不同,即使说她们是姊妹,我也没什么感觉。美园说话平稳有理,相较之下,姊姊给我的印象较爽快、外向。
而美园在我身旁,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则是在笔记本上写下「花波」两个字。看来姊姊的名字是这两个字。
『不用这么拘谨啦。虽然我的确是大你一岁。』
「姊姊听美园……学妹提过我吗?」
『叫我花波就行了啦。还有,你叫美园也可以像平常一样,叫小美就好。』
「学长才没这么叫!」
美园满脸通红地否定,花波小姐则是随口道了两句歉,回到我刚才的问题。
『我有听美园提过你喔。说你是很照顾她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