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没有把握地点头。
「你没去学校,不会出问题吗?好比说,该有的出席天数。」
「我不清楚。」
话说完,她从我面前转开了视线。
「这、这样啊──呃,你喜欢数学吗?之前去厕所时,我瞄到你的参考书。」
「不太喜欢……倒不如说,那是我成绩最差的科目。」
她是因为不擅长才想设法克服吗?
那样的态度让我觉得正符合她的作风。
「原来是这样啊。真巧,我在求学时期也是对数学一窍不通。应该说,顶多只有美术算是我擅长的科目,哈哈哈。」
如此嘀咕以后,我便发出不自然的干笑声。
我对自己的沟通能力之低落感到恼火。
有洞的话真想钻进去。
「会画画很令人羡慕。你很厉害。」
「有、有吗?谢谢你。生而为人,总会有一项长处啦。呃,你没有什么擅长的科目吗?」
「我考试成绩最好的科目是国文。」
「国文啊。以前我的国文成绩不好,但满喜欢读书,虽然我读书的速度不太快。话说回来我懂了,原来你喜欢国文。」
这是事实。
听写汉字对我而言不成问题,但遇到阅读测验,我就是会想东想西推敲得太深,让自己陷进坎里出不来。
「错了。我很怕国文。」
「咦,不过,那是你擅长的科目吧?」
「没错。考笔试的话我会写,但是,国文课偶尔会要我们分组讨论……我没有朋友。」
少女垂下目光,断断续续地编织出话语。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噤声。
再深究大概就不妙了吧。
总之,她内心似乎对学校有某种疙瘩不会错。
话说回来,幸好今天的料理是义大利面。
吃完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在尴尬度到达顶点之前,我们便用餐完毕。
「呃,总之,谢谢你招待──今天的义大利面也很美味喔。要让海瓜子吐沙不容易吧。」
「看海瓜子吐沙是满有趣的。」
「是、是喔。照这样的话,明天的料理也可以期待呢。」
「是吗?」
她点头以后,就带着两人份的托盘从房里告退。
(……到明天之前,我得多准备一点像样的话题。)
我在地板上躺成大字,并且叹气。
除了漫画,我又有了新的课题。
(话说回来,她摘下口罩时,为什么我会感到心动啊?)
她固然是美女,但就算再漂亮,光看见脸蛋就兴奋未免说不过去。
(──呃,不对,重点并不在脸蛋。我是对她「摘下口罩的行为」产生了性方面的遐想。)
据说恋物癖源自遮掩。
假如没有裙子,裙底走光就无法成立;假如没有穿鞋的文化,便不可能出现缠足的行为。
直到前阵子,会对口罩产生遐思的人应该几乎不存在。
但是如今大家对戴口罩遮脸已经习以为常,露出真面目就有了罕见的价值。
照理说,要是我并不算癖好特殊的变态,会对美少女摘下口罩同样感到兴奋的男人应该不在少数。
因为被遮着就会想看。
或许这便是人世间的真理。
(说不定这可以用在某段剧情。)
灵光乍现。
我的创作天线久违地起了反应。
(但是,单纯描述男人对摘下口罩的瞬间感到兴奋,这样的漫画情节未免太偏门了………………对了!画一篇「主角连看见任何不色的东西也都会觉得色」的搞笑漫画不晓得怎么样。)
将日常生活中察觉的奇怪之处夸大,再加以渲染。
我今天读的编剧方法书籍有写到这种手法。
(搞笑漫画是我以往不曾挑战的类别,但是没挑战过也就等于从未失败过。)
搞笑漫画需要独特的天分,因此我以往都避而不试。
可是,既然什么都想不出来,干脆冒险一搏也不错。
编辑要我交的是恋爱喜剧企画,但只要搞笑情节也编得有趣,应该就能获得正面的评价。
(呼,今天跟她讲的话比平常多,又想到了新题材,真是有意义的一天。啊,赶快趁还没忘先做笔记吧。)
我连忙启动绘图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