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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其他家电用品全都属于便宜货,唯独液晶绘图萤幕是价格高达二十万圆以上的正规品。况且,与其说这液晶绘图萤幕是物品,它早就变得像是我本身的一部分,断无将其舍弃的选择。
我的断舍离是如此小家子气,但福报立刻就应验了。
责任编辑久违地发来邀约,要直接跟我见面讨论。
最近我们讨论分镜一律都是透过电子邮件,连用线上通讯互动的机会也没了,所以我很庆幸。
心想自己尚未被编辑割舍的我松了口气。
我意气风发地挥别租屋处,顺道去跟责任编辑见面。
或许这次能顺利谈成。
我有这种预感。
(哎,结果当时的预感只是我会错意了。)
分镜果然还是过不了关。
据说是我寄出的分镜内容实在太支离破碎,让责任编辑感到担心,才会表示想直接见个面。
近年的社会风气是避免跟人多接触。
不到三十分钟,名为讨论的面谈就结束了。
离别之际,责任编辑说:「不用在意分镜的截止日期,请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我忘不了对方开口时的眼神。
好似在表示慰劳,也好似感到同情的那种目光,几乎是用来看待病人的了。
至少责任编辑的眼神并不是在看待一名前途可期的漫画家。
我早早离开了出版社。
回家时的心情糟透了。
在说明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时,我已经没有自信将「漫画家」这个属性排到最前面。
感觉「无业」、「自称漫画家」或「异常者」之中才有与我相配的字眼。
「病由心生」这句话说得不错。
彷佛跟掉到谷底的心情产生呼应,我的身体也开始出状况了。
搭电车的期间,我只是觉得隐约有股寒意。不过,从我在离家最近的车站下车后,身体状况就急遽恶化。
当我走出验票闸口的时候,心悸已相当严重,穿越路口时又多了头痛与恶心的症状。来到离家只剩一百公尺处,便开始有强烈的倦怠感支配身体。
即使如此,我仍拖着脚步,搀着扶手,勉强撑到了新居门口。
接着,我把手伸进口袋,打算从钱包里拿出钥匙──记忆便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