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取的行动,全部误会成是我喜欢她才做的举动。
结果晶喜欢上我……不对,是我让她喜欢上我的。
尽管是我先误会,再让人误会,却根本无法用一句误会来解决。
毕竟晶都说她喜欢上我了。
或许我真真正正做了一件无可挽回的事。
「可是如果你没有误会我是弟弟,就不会有现在这个最喜欢老哥的我。」
「咦……?」
「意思就是,我很庆幸老哥误会了。」
「晶……」
「就算没有男女感情,我和老哥也是感情很好的家人。所以我很高兴。」
晶这么说着,接着用力抱着我的手。
「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害臊吗……啊,这是你说过的话吧?」
「多多少少吧──你不喜欢这样吗……呃,然后你说了什么?」
那是我们刚见面那天第一次好好说话时,所说的最后一段话。现在我们彼此互换立场,继续往下说:
「……我觉得很难──」
这时候我思考了一下,在犹豫之中──
「──你叫我的时候,可以不用这么见外。」
我依旧开口。
「不然我该怎么叫你?」
「……你可以叫我老哥。」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们四目相交,然后同时笑出来。
「啊哈哈哈!什么啦!你应该要说『可以叫我凉太』吧!」
「老哥就是老哥啊。你可别以为自己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我们笑了一会儿,然后在被子当中握手。
晶的手还是一样柔嫩光滑。就像玻璃制品,是一只彷佛稍微用点力,就会坏掉的手。
不过跟当时不同的是,她的手带有一丝暖意。
我们双双开始觉得难为情,不禁同时收手,然后再度看着对方。
「唉,老哥……你确实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明白了……」
「既然这样,接下来换你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事?」
「孟德尔定律毫无亲情可言──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你还记得啊?」
「嗯。因为印象很深刻。你的眼神比你当时说出的这句话还要失落。让人搞不懂你是在生气、悲伤还是痛苦,有些捉摸不定。」
「这样啊……」
看来晶注意到了。
但似乎还是不知道那句话真正的含义。
……就说出来吧。
晶对我坦白了这么多心思,我想她有知道的权利。
「……这件事我连老爸都没说过。知道的人只有光惺。」
「咦……?」
「可是我觉得老爸应该知道。他知道,却为了我装作不知道。他可能想说服自己『无关』吧。毕竟老爸这辈子一直抽到下下签。」
「什么下下签……?」
我一时犹豫该不该诉诸言语。
因为厌恶的感情将会随着言语一同涌出。
另一方面,我又希望有人能够听我说。就这样,言语彷佛从心底涌出,然后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因为我跟老爸大概没有血缘关系。」
「咦……?」
「我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国中的自然课。那天上课教的是孟德尔定律。如果是平常,我可能会觉得上课很无聊,那天却不一样──」
我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娓娓道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 * *
据说拥有心灵创伤的人会讨厌历史。
可是就算我被母亲抛弃、有了心理阴影,还是很喜欢历史课。
如果问我讨厌什么科目,我会回答自然。
该怎么说呢?因为自然一点都不温柔。要观察、实验、考证。会把事实毫不留情地搬上台面,完全没有感情介入的余地。
那天我也在无聊之中,听自然老师讲课。
但只有某一件事引起了我的兴趣。
那就是血型。
以前我只是单纯知道血型有A型、B型、O型和AB型。
但那节课教我们其实是AO型、BO型、OO型和AB型,而且孩子的血型取决于父母的血型。
我听着老师讲课,整张脸瞬间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