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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差点害死乃乃夏的罪行不会消失」
「……」
「虽然不会消失,但我想要原谅你。不,这也不对。能不能让我狠狠来一下,让我原谅你?」
我察觉到了一切,做出了爽快地回答,立刻起身。
父亲的拳头呼啸而来,种种砸在我脸上。
我被掀飞出去,当场倒了下去。
天旋地转的视野之中映出那副白画布上画的,无力的富士山。
3
后来的一个星期时间,我在三鹰的酒店逗留。
由于要收悉乃乃夏情况的报告,我便有了暂时停留的理由。
三鹰。
这里是我最后生活过的城市,也是转生后生活的第一座城市。
它当时的容貌早已无影无踪,但我喜欢的那座跨铁路桥,平时散步去的井之头公园,最关键的把我生命吸走的玉川上水都依然健在。
没有的东西没有了,但有的东西还有。
久违的三鹰生活给了我这种理所当然的实感。
有一天,我和夏子约好见面。
紧急事态宣言下的井之头公园空无一人,夏子摘了口罩,坐在长椅上。
她发现我后,戴上口罩站了起来。
「谢谢您听取了我的请求」
「请求」
「当时我请求您,救救乃乃夏」
「不,我那哪里是救」
「要按照约定,和我一起殉情吗?」
「你说笑了」
换做平时,我应该会给出别的回答吧,但我现在可以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没意思的话。
夏子把长长的头发往耳后拢。
「乃乃夏正在康复。医院的医生说,她饭量也恢复了」
「还是不能探望吗?」
「毕竟是疫情。但是,她这个月就能出院」
「真真是太好了」
「那孩子出院之后,一定又会一个人住吧」
「我也这么觉得」
「爸爸妈妈说要开家庭会议,我个人也认为应该好好谈谈。我们过去从来没有和乃乃夏正经对话过」
「你画的那幅刺蓟」
「嗯」
「那画的,其实是乃乃夏吧」
「……真亏您能看出来啊」
「这件事也请告诉乃乃夏,她一定会开心」
「什么都别您看透了」
夏子眉开眼笑。
「我好像有了」
「哎呀,那真是恭喜。那就更加不能和我殉情了」
「嗯,是啊……。我今后也得更加振作一些才行」
「你幸福吗?」
我问了出来,夏子很难得地,非常肯定滴点点头。
「我知道自己怀孕后,虽然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切,但是腹中的小生命现在成了我孤独的微笑的种子。战争、病毒以及政治为何而存在,我最近彻底明白了」
「那是……」
「是为了女人生下健康的孩子」
夏子轻轻抚摸还没有鼓起来的独自。
「以后我要和出生的孩子一起,和丈夫一起继续打人生的第二仗,第三仗」
叶片透下来的光斑洒满夏子全身。
「你变得坚强了」
「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再见」
就这样,夏子从我眼前离开了。
夏子不寻求自己的契诃夫,也不以自己的喜剧演员自嘲,靠自己的孩子迈向新的人生。我向她的背影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