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河的河边。
她架好了画架,架子上摆着画布,正在画画。
我当时还想她的行李再怎么说也太多了,没想到里面塞满了作画用具。
「啊,大叔,这边这边」
乃乃夏喊我过去。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反而加强了戒心。
「画油画吗」
「嗯。我想难得来露营,就想试试画画」
乃乃夏的目光从我身旁穿过,对准了耸立在我身后的富士山。富士山确实是备受推崇的作画题材,是所谓的「绝景」。
那么,我就领教一下你的本领。
我这样想着,朝画布偷看,结果乃乃夏突然站起来,就像发明一种新运动似的完全拦住了我的路线。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为、为什么」
「还没画好呢,另外我没信心!没信心啦!」
「你看吧,重要的事情说了两遍」
「总之就是不行,大叔你离远点,保持心灵的社交距离」
「我知道啦,这样总行了吧」
「再离远点!」
「这样吗」
「再远点!」
我在相隔五米的位置坐了下来,乃乃夏好像这才放心了,继续开始画。
她一声不吭地画着,嘴角挂着微笑。
「乃乃夏小姐」
「嗯?」
「你心情不错啊」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好像心情自然跟着好起来了」
我想起来,乃乃夏说过她想当作家。
尽情去画吧。
暂且把小说,把东京生活都抛到脑后,专心去做想做的事吧。
我凝视着一个劲画着油画的乃乃夏,看腻了之后又去看那条河,然后又去看着乃乃夏,度过了这样一段宁静的时光。
周围已经暗了下来,乃乃夏还在专心致志地跟画布搏斗。
到头来,她直到最后也没把画那给我看。
「唔呵呵,欢迎回来,晚饭刚好做好」
雪尾拿着汤勺迎接了我们。
我们吃了餐咖喱饭。可能是火候难以调节,蔬菜有点糊,不过野外用餐有种说不出的美味,我久违地添了饭。
饭后我们烤着营火,我喝着啤酒,女性们吃着点心。在聊天的时候,乃乃夏同样保持着笑容,不管我开玩笑还是雪尾冷嘲热讽,她都绝对不会生气,一直笑眯眯。
什么啊,原来这样就够了吗。
我沉醉在酒与幸福之中,稍微有些扫兴。
然后夜深了。
「唔呵呵,那么晚安」
雪尾进了帐篷。
「我们也睡吧」
乃乃夏把我请进她自己买的帐篷。
帐篷虽然是双人用的,但还有一堆行李,进了睡袋并排躺下来后,不论如何都贴在了一起。
「太紧了」
我不由说了出来。
乃乃夏盯着帐篷顶,说
「过去我也曾跟大叔你这样一起睡过呢」
「记得那是在旅馆……当时通宵修正了你的原稿。总觉得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往事了」
「这一路,我们真的特别特别努力啊」
「是啊,我们奋斗过」
「已经努力到了再也努力不了的程度了」
「是啊,已经努力到了再也努力不了的程度了」
「我多少分?」
「打分制度就算了吧。不管多少分,你就是你」
「大叔,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你还挺懂感恩啊」
「晚安」
「嗯,晚安」
于是我们就睡了。
风吹动帐篷的声音把我吵醒,可能是睡过五角的缘故,我不太睡得着。
我把手伸出睡袋摸到手电,打开开关。
昏黄的亮光在帐篷里铺开,我立刻发现了异常情况。
乃乃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