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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奖。我的梦想明明只有它,但那个可恶的文艺杂志《群像》编辑部却耍小花招,使得乃乃夏选择了直木奖,而且还戏剧性地获奖了。
绝望的我抛弃了乃乃夏,去找了其他作家。
这就是一切。
我已经不求弥合我们之间的嫌隙,我还是走吧。
「……不过,好歹还是按个门铃吧」
夏子那瘆人的笑容在我脑海中浮现,我便改了主意。按下门铃过了一会儿,外面大门传来锁打开的声音。我不寒而栗。
我上了电梯,到达乃乃夏的房间。
「那个……是我。太宰」
我把手握住门柄,门毫无阻力地打开,我的恐惧终于要越过山脊。
「打、打扰了」
我压抑着随时恨不得叫喊出来的心情,走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宽敞的房间里空无一物。
沙发,床,连桌子,甚至窗帘都没有,月光畅通无阻地洒进来,酝酿出一幕怪异的景色。
在这个黑漆漆的房间里,乃乃夏呆呆地站着。
她看到我也没有反应。
我不由得怒火涌了上来,很想说她「无不无聊,你这是干什么」。
「胡闹!」
我放纵感情吼了过去。
「大叔,你怎么知道这里?」
听到她似是许久没有说过话的嘶哑嗓音,我的愤怒越烧越旺。
「你这是干什么,生活完全不像样,家具都哪儿去了」
「啊哈哈」
「回答我」
「我全扔了。窗帘、观叶植物,那些东西突然让我觉得超恶心。阿朔,告诉我,我现在得分高吗?」
「得分?你这样还想及格?」
「大叔」
「什么事」
「我,失败了」
「你说失败,那一定是捅了大篓子吧。把你恢宏的冒险故事讲来听听吧」
「我编剧的电影黄了,于是就炎上了,地下偶像时代的个人信息也被曝了出来,那个电影制片人就跑路了,全都一团糟,后来我就一直状态不好……啊,也不对。怎么说呢,我只是厌倦了,对一切都厌倦了,啊哈哈」
这个状态,我再熟悉不过。
「你的苦恼在我过去走过的路上也遇到过。家人断了供养而想死,什么都写不出来而想死,那之类的经历多到都懒得去数了」
「我才不是因为那种廉价的原因……」
「不管怎样,那种事情并不特别,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你自己也应该明白。可是你却这样把自己关起来,嘁,还真当成玩闹了」
「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温柔?我平时可是宁可自己痛苦也会对别人的男人。我哪怕自己遭到嘲笑,哪怕承受不当的愚弄,我也会原地蜷缩起来忍耐过去,对温柔的造诣登峰造极。就连那么温柔的我,现在都毫无大发慈悲的心情。你只管闭上嘴,去写,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我全都厌倦了」
「《群像》编辑部在搞什么鬼,就不来帮你吗?」
「帮还是有帮」
「那帮人尽管问题不少,但你是他们的摇钱树,我想他们会对你视如己出,好好听你说的」
「那样又不能让我写得出来」
「你有大日本雄辩会讲谈社做后盾,又享有直木奖作家这一殊荣,你就别使性子,踏踏实实干活……」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我们彼此看了一眼,乃乃夏看了眼墙上安装的摄像机画面。
「天啊」
「怎么了」
「《群像》的总编来了」
「来得正好,我要狠狠说说她」
「没那个必要,我有你的经纪人这个身份」
「大叔,你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快藏起来」
「这可不行,我要好好敲打一下他们……」
「藏起来!」
乃乃夏粗鲁地吼起来,有粗鲁地把我塞进了像是橱柜的地方。
我渐渐开始恼火。简直荒唐,我又不是什么情夫,又没做过任何坏事,凭什么要藏起来。我立刻就出去跟总编当面谈判。
总编还是老样子,穿着那身紧紧的紫色衣服,背脊就像插了钢筋一样挺得笔直,散发着势要保护讲谈社文艺杂志《群像》的领袖气概。
一个完全靠别人吃饭的人,亏她架子那么大。我就看准时机跳出去,吓她一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