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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让了,自己的梦想破灭了啊」
「你现在的行为是把单次的不安当成了生涯的不安,急得团团转而已」
「没那种事!世界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再也回不到寻常的生活了……」
「我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机制,但有句话我可以讲。不论发生多大的事,总有一天会结束,一切都将在它结束的那一刻恢复原状。历史证明了这一点,战争也是如此」
「战争?」
「我的朋友里有个叫三田君的,他在阿图岛玉碎,化身一祗神明。我还有朋友在原子弹下面粉身碎骨」
「等等,这是在讲什么?」
「战争是地狱,但战争一旦结束,所有人都像是忘掉了一切似的满不在乎。我自己或许也一样满不在乎吧。这次的病毒风波过去之后,你也会加入满不在乎的行列」
「但我不觉得会那样……啊,到了」
抬头一看,前面有一栋小小的公寓。
「我回来了」
真弓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我偷偷摸摸地扫视里面。
「你说的那位男朋友在哪儿?要是被他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就麻烦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要是挨揍就亏大了……」
可是真弓依然背对着我,没有回答。
我跟她说话,结果她吓得一抖。
「太宰先生,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真弓转过头来,只见她面色铁青。
「出了什么事」
随后真弓拿出一封信给我看。
信是真弓的男朋友留下的,大致是说真弓离家出走后不久,他突然开始发烧,怀疑是患了那个病毒,害怕感染给真弓就去住宾馆了。
真弓不住地瑟瑟发抖。
「怎么办啊,我鼓不起勇气。我很想联系他,但他万一要是……」
「现在贸然行动不是勇敢,而是自暴自弃。你首先应该泡个澡,吃个饭,好好睡上一觉。等你休息好了再去做你该做的事。我在发借钱的电报的时候也常常这么做」
「可是,可是」
「我说这些话并不是出于伪善,而是尊重科学。照我说的做,好吗?」
这样定下来后,后面就是休息了。我们交替洗了澡之后,我借用了他男朋友的睡衣,真弓下厨简简单单吃了个饭。
真弓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一边说
「……太宰先生」
「什么事」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真的能满不在乎吗?」
「会的」
我放下筷子。
「即便就我真实经历来看,这个社会还是一丁点也没变」
仗打完后回到东京,就像经历了一趟小小的旅行再回到家的感觉。
城市里什么都没变。
当然,形而下的变化自然存在,不过以形而上的气质来说实在是跟平时如出一辙,甚至让人觉得它改变一些也无妨……不,是它应该改变。
我说出这番话后,真弓好像不信。
「但是啊,许多人在这次疫情中丢了工作,失去了重要的人,他们不可能简简单单就满不在乎吧」
「现在确实很痛苦吧,但大家马上就会开始前进。知道为什么吗?」
「鬼知道」
「因为流泪也需要能量。不干活不吃饭的话,连哭都哭不出来」
「生活真是残酷啊」
「正因如此,人不能一味沉浸在悲伤之中。生活这东西,其实很完善。总之,那什么,你的男朋友很定没事」
「不是胡说吧?」
「根据倒是没有,但肯定没事的。你要相信他没事,这也是生活」
「嗯……」
这些算不上多好的鼓励,但人这种时候总之就需要安慰,随便怎么安慰都行。
「我唱首歌吧」
讲着讲着,真弓这样说道。
「歌?不要作践自己」
「才不是。我只是想用歌声来展现我是艺术家。你想点什么?」
「那么……就请来一首《雨中绽放的花(雨に咲く花)》吧。演唱者是关种子,当时的流行歌唱家,我和朋友谭一雄一起去酒吧玩的时候总是唱这首,它是一首青春之歌吧」
「行,那么稍后开始表演」
真弓拿着那个叫做智能手机的,现代人人人都有的板状机械操作一番后,弹着吉他唱了起来。
不可及的恋情 放弃了
但眷恋的那个人啊
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