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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走在夜晚的歌舞伎町中,一些黑衣男子「想要可爱女孩吗?」「胸部很有料喔」对我发起鲜廉寡耻的劝诱。换做平时,我肯定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但我现在没那个精力,便只回以苦笑。
没过多久,我在一家小型电影院门口看到一串可怕的字。
『长峰乃乃夏原作剧本!』
看来是《副初恋》首映了。
我怀着细数自己罪行一般的心情把零钱凑了凑,进了电影院。
上次看电影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记得正打仗的时候我看过名叫《无法松的一生》的作品,那实在是不好看。制作方显然自以为是杰作,但看的人却感到尴尬。再说了,电影也好小说也罢,自以为是杰作的作品必定会拿过去的典范当做基础,因此总是很老套,优秀场面接连不断,结果搞得整体有气无力。
好吧,《副初恋》比《无法松的一生》还糟糕。
我从未把电影当做艺术,只当成年糕小豆汤。不过人有时候相比起感谢艺术,更愿意去感谢年糕小豆汤,看电影时就是那样的心情。可是写剧本的乃乃夏不干不脆,不知道是想做高级料理还是想做年糕小豆汤,导致这部电影意境混乱。还有,这种电影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干脆地予以否定就对了,然而观众们却搞不明白似的,像是害怕被人当做不懂艺术,又像是自己都花了钱却不能尽兴会觉得吃亏,纷纷频繁点头或是发出恼人的感叹声,这也同样让我备感乏力。乃乃夏面对世人表演看样子还没有被揭穿,但那也是迟早的问题吧。
乃乃夏正被逐渐消费。
那个叫冢本的电影制片人果然不过是个一夜暴富的骗子,他想要的确实只有长峰乃乃夏的名号,乃乃夏本人或者电影内容对他来说统统无所谓,竟然让乃乃夏创作这种电影,还在全日本公开。啊,我必须得救乃乃夏。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破裂了。
我打算去死的。
我想过,我独自去死。
离开电影院,我在新宿的胶囊旅馆花掉了最后的钱,在依然如棺材一般的房间里躺了下去。
我就在这里立刻就去死,我会彻彻底底做个了结。想来我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好了,死吧,今天坚决执行。连上帝都原谅了我,一切都已准备就绪,这个憋屈的房间就是我的棺材。尘归尘,土归土,亡者回归亡者。而且,我就算想活下去也没有那个力气了。我现在一没钱二没朋友,所以一切都完了。Good bye。
「我得,写封遗书……」
我忽然产生这个想法,便打开推特。
我之所以转生终归不是因为被上帝选中,根本不是那么夸张的事情,不过是某种错误罢了。但就算这样,我还是想留下我在现代日本活过的证据,以在推特上留下遗书的形式。
我,确确实实在这里活过。
我,确确实实度过了一段恍惚又不安的日子。
唯独这件事,我不论如何也想记录下来。
我怀着为自己铭刻墓碑的心情,写下了一篇推特。
我想要芥川奖。
就这几个字,只是这样而已。我不需要销量几百万,也不需要名留史册,只要那个时候拿到芥川奖,那个时候前辈们对我好,我就无比幸福。要是想要的东西没在想要的时候拿到,人就颓废下去了。那个时候我没有钱也没有名气,还搞坏了身子,本来打算去死的。那个时候我只要拿到了芥川奖,明明就应该能够健康地振作起来,也能够和前辈们和睦相处,做好正经工作了。我恨,我死后也要让你们不得安宁。道真的愤怒,将门的憎恨,我如今感同身受。他们并非想要万人之上,只是渴望被爱而已。然而,就连这么小小的愿望都……
呯,电脑传出我从未听过的声音,只见我那从来没有任何反应的推特竟然收到了某人的回复。
而且,内容是这样的一句话。
我相信。
相信。这是现在的我最渴望的东西。相信。这个词俨然是蜘蛛丝。是不是看不到的佛祖为我垂下了一缕蛛丝呢。他是否从极乐世界看到了我痛苦的模样呢。
回复者的自我介绍栏中写着雪尾奈绪子的名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雪女为什么回复我的推特,相信又是什么意思?这个人,会是我的佛祖吗?
自我介绍栏写着电子邮箱地址,往那里发送就能取得联系。
想到这里,我用颤抖的手打开自己的邮件列表,结果里面已经收到了好多的邮件。
寄件人全都是,乃乃夏。
她大概是为突然溜出病房的我担心,给我发了大量的邮件。但那些信我一封也不看,与雪尾奈绪子取得了联系,约好立刻见面后就飞快地跑出了胶囊旅馆。
她指定的地方是一栋叫做『TOHO CINEMAS 新宿』的巨大楼房。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里摆着巨大的恐龙头部模型,打着紫色的灯光。根据CINEMAS这个词推断应该是电影院,但那跟恐龙有什么关联吗?莫非是专门放映恐龙电影的电影院?我从未深入思考过恐龙这个东西,是不是恐龙在现代日本正在流行呢?
「呵呵呵呵,晚上好」
正当我对未知的变迁感到困惑之时,雪尾奈绪子到了。
雪女出现得悄无声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但忽然抬起了头。
「哥斯拉」
「鸽子?我只看到了恐龙」
「我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