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赞成。大家可以自由选择离开,但是旁人不能强迫。」
「但我们不就是因为一直遵守这个规则,才导致稻垣先生离开吗?如果连山际小姐都要走,那真的就结束了。纯恋妹妹不擅长做菜,那个女的也不会帮忙。三餐本来就已经有问题了,如果连唯一会做菜的山际小姐都不在……」
「清野,山际小姐不是厨师,而且做菜并不是女性的工作。」
「但是,需要力气的工作都是我们在做……」
「不过,最近需要力气的工作也就只有运水和捡柴而已吧?」
「我认为冢田先生太没有危机感了,我已经做好脱离社会的心理准备来到这里。但是冢田先生认为不行的话回家就好,所以才会拖着不解决问题。」
「没错,我的确认为,团体生活一旦出现问题,回东京就没事了。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是休闲活动的延伸。我也很认真在这里生活。」
这个话题到最后应该也不会有结论。我的预感很准,宛如平行线的对话,就这样持续超过三十分钟。
除了警告之外,冢田先生无意对制造问题的佐藤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而清野也不可能理解冢田先生的心情。这不是什么「人本来就很难彼此了解」的哲学性问题,而是冢田先生根本没有说真话。
因此,我在他们两个人谈判破裂之后,前往冢田先生的房间。
「你还没有告诉清野吧?」
我想要确认清楚。
我想要理解,他到底基于什么想法行动。
「对,我没说。」
「为什么?」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解释,却没有对清野解释。
「因为只要听过我说明,就无法回到以前的世界了。」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
「我不知道这个判断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大家之所以参加这种莽撞的计画,都是因为喜欢《Swallowtail Waltz》吧。我相信唯独这一点绝不虚假。所以,我想再维持现状一段时间。」
「我觉得清野已经快到极限了。」
听到我说的话,冢田先生只是笑了笑。
接着,在他们二人因为佐藤而发生冲突的两天后的夜里,大家内心的担忧成为现实。
卧病在床的山际小姐终于复活,在晚餐的餐桌上重拾笑容,但时间非常短暂。
「抱歉,我决定明天早上就回家。」
她用平稳的语调这样说。
2
二十六岁的山际惠美是女生里面最年长的成员,在团体生活中扮演道德良心的代表与润滑剂角色,宛如半个母亲的存在。
她若离开,不只是少一个人而已。
山际小姐是七个人当中唯一擅长做菜的成员。这项能力和生活品质直接相关,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剩下的两名女性成员佐藤友子和中里纯恋,可以说是关系最差的两个人。佐藤打从第一天就非常讨厌没什么主见的纯恋,迁怒般的态度越来越严重。
大家都对山际小姐的决定感到震惊,但是我们的震惊程度远不及纯恋。稻垣先生宣布自己要回家的时候,纯恋只是一脸疑惑,但这次她难以置信地张着嘴,一脸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山际小姐总是特别关照不善交际的纯恋,以免纯恋被孤立。
我想纯恋当初也对山际小姐充满戒心。不过,她散发的柔软氛围和坚持到底的温柔,让纯恋不知不觉地越来越常跟在她身边。山际小姐做菜的时候,最常帮忙的也是纯恋。
长时间相处的两个人,自然而然就变得像姊妹一样要好。
然而,像姊姊一样的山际小姐说要退出。看这个反应,恐怕她事先也没和纯恋商量过。
「……为什么?」
第一个问问题的人是清野。
「我本来就不是身体强健的人。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我在家蹲,但其实我目前是停职状态。」
「你有什么旧疾吗?」
清野进一步追问,山际小姐一脸伤脑筋的样子笑了笑。
「说有也算有,说没有其实也没错。我经常腹痛、低烧,看过好几次医生,但是都没有找到确切的病因。最后诊断的病名是体化症。你有听过吗?」
清野摇摇头。我也没有听过。
「我想也是。我也是在身心诊所看诊的时候,才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呢。」
「身心诊所?」
「就是专门诊疗心理疾病的精神专科诊所。明明身体有明显的异常,但是怎么检查都找不到问题,这种时候就会判断为体化症。简单来说,原因虽然不清楚,但身体确实有问题,表示的确生病了。」
「后来有找到原因了吗?」
「说是压力大,所以医生开了中药和抗忧郁剂,但是对我没效。虽然听起来很像在说谎,有点难以启齿,不过我之前是论讲社的编辑。因为是不同公司,所以我和《Swallowtail Waltz》一点关系也没有就是了。」
「你说之前是编辑,现在不是吗?」
「这个嘛──因为腹痛和低烧一直没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