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舒适的岛。”
『是这样吗。有好好吃饭吗?』
“有的。请不用担心。”
『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再次陷入沉默。
归根到底,这就是我和姑妈的关系的全部。并不是讨厌对方,也有想过构建更好的关系,但实际上我们之间会说的话就只有这些。
姐姐杀死了父母,夺走了我的眼珠,我的情感在那时就变得支离破碎了。对这样的小孩姑妈夫妇很难衡量距离感,表姐妹也因为考试在即而紧张。
就这样细微的分歧不断累加,没有等到修正关系的机会就这么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是啊,夕日你一直都很坚强啊。』
“没有什么会让姑妈你担心的事情啦。不用担心。”
就这样相互说着一些违心的话,不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明明实际的通话时间不过短短几分钟,但挂断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因为气温之外的原因变得大汗淋漓。
“哈……。说起来,这里是哪?”
我因为想要将注意力从电话上移开而随便地走着,结果好像来到了平时不会来的地方。因为还看得见校舍所以不至于迷路,但已经快要进入森林了。
正当我想要立马赶回宿舍的时候,有声音叫住了我。
“汤治,这个时间你在干什么?”
我慌张地回过头去,陆奥老师正好从树林深处现身。她身上穿着的运动服被汗完全沁透了,仿佛只要拧一下就会滴下汗水来。
“啊,老师。我正在散步。”
“这样啊。熬夜这种行为可让人没法称赞啊。”
简直就像是普通的老师会说的话,我正因此苦笑的时候有个什么东西向我投了过了。
那个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像山峰的轨迹缓缓飞过来,但我没有接住。我在陆奥老师的白眼之下将那个东西捡了起来,那是一瓶饮料。
“你的脸色很糟糕哦。先喝点水吧。”
越来越像普通的老师了。
我充满感激地喝了饮料,在擦嘴的时候顺便摸了摸自己的脸。
和姑妈的通话,对我来说是那么大的负担吗。
这一定是非常错误的事情。现在她们明明是我的家人,但仅仅是和家人通电话脸色居然就会变得糟糕到会让旁人担心的程度。
我的嘴之所以会这样不自觉地动起来,可能是因为现在我的身体状况吧。
“老师,你认为我们真的有变成无罪的可能性吗?”
说完之后,苦涩的后悔就在我的舌头之中渗透。
陆奥老师好像感到很意外一般挑了挑眉,然后用手掌将汗水擦去。老师的口中平静地说出了郑重到让人意外的回复。
“反过来问你汤治,你认为『明日的罪人』的定义里问什么会有『必须』这个词语?”
我想起了在来到这个岛那一天的夜晚里的对话。
“通过现实规定函数的计算来展望我们的可能性。然后通过展望到的所有的可能性,得知我们会成为犯罪者。”
“再想想那个定义。你认为会有那种事情吗?”
“你是在指什么呢?”
“比如说现在,我把你的手脚折断的话会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令人不安的发言让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然后直率地说出了感想。
“会很痛。”
“是啊。认真想想。我把你的手脚拧断。你接下来的一生都在床上躺着度过。这种情形下,你还会有犯下罪行的可能吗?”
“唉……这?”
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有问题。
我会在未来将某人杀死。怎么杀,为什么要杀虽然还不知道,但在失去四肢的状态下要杀死某人可以说是困难到不可能的事情吧。
“是不是,不存在陆奥老师将我的手脚扭断的未来呢……不对,这也有问题。毕竟,任何人遭遇事故的可能性都不是零。”
遭遇车祸,或者身患疾病。在未来的画卷变得越来越广阔的前提之下,我们被卷入这样的偶然事件未来必定存在。
在床上无法行动而绝对会犯下罪行的人不存在——嘛,至少很少。
“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对于『明日的罪人』的定义,被卷入这类事件,事故的可能性被刻意地无视了。”
“被无视了,吗?”
“如果用更正确的说法就是为了节省计算资源。原本之所以计算每个国民的未来,就是基于为了让每个人都能选择更好的人生这一理念。”
正是这个理念使得我们这样的存在被暴露了出来,也算是一种讽刺。
“比如说被卷进事故或者事件里面。规模比较大的就是由于天灾之类的事情让社会的持续都变得困难。这种会让每个人的人生的前提都剧烈变化的未来,虽然在计算上是可能的,实际上也是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在实际计算的时候会被判断为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