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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啊!」
(唉……?)
平常总是开朗地回应问候的紫条院,一见到我就立刻扭过脸去。
不是因为没听见我的声音,也不是因为被其他人叫走。
她对我的声音和身影都有反应,却是一副不想看到我的样子,把我从视野里移开了。
「呃……唉……?紫、紫条院……?」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紫条院没有再看我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
于是,只留下保持着和紫条院打招呼时的姿势、像石像一般僵在原地的我呆呆地目送她离开。
(她从我这里扭过脸……逃走了……?她讨厌看到我的脸,甚至连我在她面前都无法忍受……?)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反应,我感觉自己脚下一空,仿佛坠入了地狱。
全身的血液如北极的海水般冰冷,我的玻璃心也裂开了无数道裂缝。
转眼间,我的生命力枯竭殆尽——理所当然地瘫倒在教室的地板上。
「唉?哇啊啊啊!新滨怎么死了!」
「等等、唉,怎么了!?是中暑了吗!?」
「哇,糟了!他的脸色像僵尸一样!而且连呼吸都变微弱了!?」
「啊——真是的!春华的态度是很奇怪,但我真搞不懂,新滨君的内心到底是坚强还是脆弱啊!」
虽然听到了同学和朋友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但对于遭受到致命伤害而倒在地上的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被紫条院讨厌了。
想死。
*
在社畜时代,我尝过许多次绝望的滋味。
比如应该买十个的物品因为我的失误而送到了一千个,或者让我一个人在明天之前搞定十个人都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的工作,又或者是公司内部数据的存储设备炸了而备份也无法启动等等,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
但现在这次是全然不同的类型。
工作中的绝望感觉就像冰锥刺穿心脏,而被自己喜欢的女孩讨厌,却像是整个世界从我脚下开始寸寸崩解,整个人向虚无深渊坠落一般。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是不是无意间盯着她的泳装身姿看多了?虽然并不是故意的,但是不是因为有过好几次的肢体接触?还是她不知何故在生理上无法接受我?
「我想死啊……」
「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结果就这……」
恍惚间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正趴在桌子上,身边站着银次。
从刚才开始,我对时间的感知就很模糊,之前发生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啊啊,银次……差不多该去参加开学典礼了吧……?」
「开学典礼早就结束了喂!你真的没事吗!?」
被这么一说,我才渐渐回忆起至今为止的事情。
今天早上,被紫条院避而不见,我被这晴天霹雳击倒在地。
后来我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重振旗鼓,像刚出生的小鹿一样虚弱地爬起来,想要和紫条院好好说说话。
然而——等待我的,是紫条院明显故意回避我的残酷现实。
就算我试图搭话,她也会扭过头去迅速跑掉,根本没办法正常交流。
甚至在体育馆的开学典礼结束后,她也从教室里消失了,而我则在极度绝望中把脸埋在桌子上陷入了自我怀疑中逃避现实。
然而……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笔桥和风见原说她们正尝试从紫条院那里打听情况,不过看样子她们也跟你一样,还没能接触到她。」
「是吗……好,心灵的休憩到此为止了……」
我振作自己那颓败低迷的内心,挣扎着站了起来。
在社畜时代,我深深体悟到,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成年人都必须自己解决问题。不管有多么心痛,哪怕身体被繁重的工作压垮,也没有人会来帮助我。
也正因如此,我掌握了即使情绪低落也能整理好心情、自己解决问题的技能。
虽然伤痕仍在隐隐作痛,但对于绝不能拖延的问题要尽早下手,一气呵成找到解决之道。
「噢,看来你又恢复到平时的状态了。」
「严重到死的打击还没完全缓过来呢。不过,我也不能一直什么都不做只耷拉着脑袋吧。」
「刚才还瞪着冷冻鱿鱼一样的眼睛,现在却开始装样子。啊,紫条院应该就在中庭的长椅前。『新滨君如果重新振作起来的话,请转告他』,风见原是这么说的。」
「非常棒的情报,银次……!好了,那我走了!」
说着,我冲出教室。
周围的同学纷纷对疾驰穿过走廊的我行注目礼,但我全然不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