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论计画多么缜密都无法保证将来就一定会顺利,所以我认为尽可能思考各种可能性不是什么坏事。」
要问我平常是否都在思考、调查这些事情的话,那么的确是这样。
因为上辈子我大部分的后悔都是因为到那间黑心公司上班。为了不重蹈覆辙,从现在开始认真计划本来就是应该做的事情。
「这……这样啊……所以才都是以优良企业为目标吗?」
「是的,不过我重视的不是薪水或者公司的职位,而是那是不是一间良心企业。社员都能身心健康、薪水充足,能够活得像一个人的公司──想到这样的地方就职,所需要的水准就一定会跟着变高。」
这就是我这辈子绝对无法退让的坚持。
良心企业。
不会遭受污言秽语辱骂,不会做牛做马到搞坏身体,能够正常休假,没有免费加班而且有年终奖金的梦想世界。
能够到达那里,第二次的人生才有幸福。
「然后到这种有一定水准的企业上班累积作为社会人士的经验,就算无法成为像您这样的天才企业家,也想理解大人世界的权力学并具备借此来支持春华的力量。」
该如何才能获得身为成年男性的力量──这无论怎么想都只能靠经验。但上辈子的我虽然在地狱般的黑心企业获得强大的精神力,却成为缺乏人生喜悦以及提起勇气拓展人生道路的扭曲大人。
之所以想进入良心企业工作,除了刚才所说的想累积更多社会经验之外,也是希望借由体验跟前世不同的丰富私生活,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了不起的大人。
「当然不是进入好的公司人生就一定会成功,我知道一个男人的器量跟这件事没有必然的关系。」
「哦?」
只要走上社会上人人称羡的道路就一定能成为完人──当我率先表示自己没有视野如此狭窄的妄想后,时宗先生就发出有些赞赏的声音。
「只不过,刚才被问到要成为能支持春华的男人应该有什么样的愿景,所以才认为至少应该展现我一直认真地思考如何成为卓越成人的途径而发表了长篇大论。关于不确定的未来,我能说的目前就只有这么多了……作为高中生现在能回答的答案是否还有什么不足之处呢?」
我望着时宗先生的眼睛,询问他对我的回答有什么样的看法。
*
我──紫条院时宗再次体认到现在坐在眼前的少年是极为特异的存在。
对他提出的「你是否能成为足以支持紫条院家女儿的男人」这个问题,以一个没有任何实绩的高中生来说原本是没有明确的答案。
正因为这样,我才想看他会怎么回答。
而他竟然开始诉说起自己将来的规划……而且还是极为脚踏实地的计画,明显并非即兴发挥而是平常就一板一眼地认真思考着将来。
(不过……想考什么样的大学也就算了,竟然连将来想就职的公司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个少年实在有点恐怖。)
话说回来,说明得如此详细的话,实在无法说他「没有想法」、「空有志气没有任何保证」了。
虽说甚至有某种强迫症的感觉,不过可以确定眼前的少年思考了许多该如何让自己成功的方法,清楚地传达出对于人生的斗志。
「……嗯,说不上不足。可以感觉到你对将来的觉悟而非只是诉说俗套的抱负。」
「这……这样啊。」
我才刚这么回答,新滨小弟就露出稍微松了口气的表情。
「不过,你对于良心企业倒是相当执着呢?」
「那是因为……我认识很愚蠢的大人。那个男人连辞掉黑心企业的勇气都没有,为了公司做牛做马,除了让家人伤心不已之外还因为过劳而死亡。我不想变成他那个样子。」
(让家人伤心最后死亡的男人……单亲家庭……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正因为有那样的过去,才会在这个年纪就变成如此慎重的计画魔人吗?原来如此,知道根源后总算放心了。
「那个……我也可以问个问题吗?」
在这样的压迫感当中,新滨小弟从额头流下汗水这么说道。
「嗯,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谈。你可以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像个社会人士一般说了句「那我就不客气了」后,新滨小弟就开口表示:
「时宗先生您希望春华同学站上活用公司权利的立场,或者对一族发挥影响力的立场吗?然后将来交往或结婚的对象也必须有家世与财力……?」
遥远的过去,我也曾经对紫条院本家的老头子丢出同样的问题。
那个时候老头的回答是「正是如此,乳臭未干的小子!」,所以跟秋子订下婚约时我便挑衅地说了句「不甘心吗?女儿被乳臭未干的小子抢走了不甘心吗?嗯~?」,而现在我的答案是──
「不……那个孩子可以说天生不适合走这条路。如果她本人强烈希望的话我会考虑,不过基本上是希望她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就好了。然后结婚也是不论对方的职业与家世,只要她能幸福就可以了。」
即使身为父亲的我这么想,但人生还是会受到身分与立场的影响。
紫条院本家的想法应该又跟我不一样,也会有想把春华当成招牌的家伙、迎娶春华后试图在紫条院家拓展势力的家伙──没有办法让那个女孩永远不跟这样的家伙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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