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意识依然朦胧的状态下,我抬起趴在桌子上的头。
咦,我在做什么……?
啊,等等……对了。
在校庆的庆功宴跟大家说话……
「我……睡着了吗?是什么时候……」
朦胧的视界逐渐变得清晰。
然后周围模糊的轮廓慢慢能看得清楚了。
「咦……?」
这时我才发现。
至今为止我的头不是趴在教室的桌子上──
而是放着笔电的办公桌。
「为……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咦……?」
不应该出现在教室里的物品让我产生混乱,这时又发现自己穿的不是学校制服。西装、衬衫、西装裤、领带──完全是社会人士的打扮。
「啊……咦……?」
搞不清楚状况而环视周围,发现这里不是学校的教室。
被香菸薰黑的天花板。
老朽化相当明显而且油漆有多处龟裂的光秃秃墙壁。
没有整理过的资料随便乱塞的柜子。
排在一起的办公桌与坐镇在上面的笔电。
太过熟悉的光景让我全身的血液逐渐变得像冰一样冷。
(这里是……等……等等,怎么会,难道……)
「还敢打瞌睡,你这垃圾还真大牌啊。」
「咦……」
听见这道声音的瞬间──肠胃遭到扭转般的疼痛就窜过身体。
因为响彻办公室的讽刺声是我再熟悉也不过的声音。
「课……长……」
我的上司……开口只有抱怨与谩骂的他是我恐惧的源头。
充满油脂的五十多岁肥胖男性以没有丝毫良心的眼神看着这边。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教室里……跟大家……」
「什么,教室~?哈,你这垃圾是作了什么愚蠢的梦啊。」
「作、梦……?」
胡说些什么啊。
那怎么可能是梦。
我回到过去重新过生活,为了取回错失的事物而──
「哈,我是不知道你作了什么快乐的梦啦!这里才是你的现实!」
不对。这是骗人的。
这不可能是现实。不应该是现实。
「好啦,新滨。接下来是快乐的工作时间了。」
课长以咧嘴笑着的脸靠近我的桌子,不断把档案、资料重重地堆积到我的桌上。那是就算每天熬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分量。
「别想要休假。也不准辞职。你只能一直在这里做牛做马。不论是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这就是你的一生啦!」
不对、不对、不对。
我的一生不是这样。
为了不变成这种地狱般的人生,我要改变未来。
「不过你好像作了一个很不错的梦嘛?」
别说了。
不要再说任何话。
「但现在应该醒了吧?你所看到的──」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全部都是一厢情愿的妄想啦。」
像是凝固漆黑油渍般的嘲笑声缠绕到我身上。
我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是那么地熟悉──
沉默地呢喃着这里就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说起来,你真的以为可以回到过去重新来过吗?」
脑袋里响起课长之外的某道声音。
像是陌生也像是人生听过最多次的声音。
啊啊,对了,这是──我的声音。
「跟紫条院同学变熟了?要改变她的未来?」
「跟死别的妈妈重新相遇?」
「受到妹妹仰慕,两个人能够笑着聊天?」
「让校庆成功而获得班上同学的感谢?」
「全部、全部、全部──都是你的妄想。」
「不过是可悲男人在人生最后所作的梦。」
盈满脑袋的声音嘲笑我说那种一厢情愿的梦不过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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