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认识我成了一种契机,让他精神上做出了改变。
但他也说,正因如此,对于自己对吉妮的所作所为,才更让他有著比以往更重的罪恶感。
「和我交战后,你拒绝上学。起初我还以为你是怕我,然而……实情并非如此。你之所以不再来上学,是顾虑到吉妮同学,不是吗,艾拉德同学?」
听我问起,他吞吞吐吐,但仍点了点头。
(插图007)
「……没错。因为我和你们是同班同学。只要我去上学,就会每天见到面……想来她根本连一瞬间都不想看到我的脸,我就想既然这样,乾脆留级个一年吧。」
听到这样的想法,我摇了摇头。
「不可以。我不答应这种事,艾拉德同学。我要你在不久的将来……不,我就说得更具体吧。我要你在这件事结束之前,和吉妮同学和解。然后……请你来上学。」
在我的注视下,艾拉德以狐疑的表情问起:
「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施压啦!维持现状也没什么不好吧。毕竟吉妮看起来也很幸福,没必要跟我这种人牵扯──」
「请不要说什么『我这种人』。因为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是唯一能够成为男性朋友的对象。」
听到我这个说法,艾拉德瞪大了眼睛。
我对这样的他,滔滔不绝地、有些起劲地说:
「美加特留姆事变里,你说过吧,说你认为说不定我们可以当朋友……对我来说,那是决定性的救赎。你的话带给我的冲击,比起认识伊莉娜的那个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人会害怕异物。
会害怕压倒性强于自己的强者。
因此,一旦被对方所畏惧,就无法和这个对象建立友情。
即使事前有过友情,一被畏惧的瞬间,这些关系就会瓦解。
……是艾拉德告诉我,这样的想法是误会。
他承受过我的力量,一度对我产生畏惧。
即使如此,他还是说,觉得我和他有些相像。
说正因为这样,觉得我们也许可以当朋友。
也许那几句话,是艾拉德不经意说出口的。
但对我而言,那些话却令我耳目一新。
「艾拉德同学,我想和你当朋友。想和你一起上学﹑一起参加各种活动﹑一起欢笑……如果可以,希望吉妮同学也一起。」
相信对艾拉德而言,那是他所期望的未来。
然而──
他以极为消沉的模样,摇了摇头。
「……这很难。事到如今,我要用哪张脸去面对她?」
我看著沮丧至极的艾拉德,开口说道:
「现在这张脸就行。吉妮同学不是胸襟狭小的人,她的格局足以接受你的谢罪。你就只要跟她面对面道歉就够了。只要这么做,一切就会圆满收场。」
对于我的发言,艾拉德毫无回应。
沉默维持了一会儿,接著──
「……给我……一点时间。」
他似乎还在游移不定地烦恼。
然而,我觉得看见了一点点积极正面的色彩。
「我们的友情,将在你和过去做出了结的瞬间来临……我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我做出这样的告知后,就走出了他房间。
然后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叹气。
比起在战争中赢得胜利,梳理纠结的人际关系还难得多了。
我由衷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