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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多尔拿著这张内容指责自己君主的羊皮纸,站到罗莎身前。
「……不要犹豫,做你该做的事。」
听到她小声说出的这句话,瓦尔多尔咬紧了嘴唇,但这也只有一瞬间。
他双手拿著羊皮纸,高高举起,大声宣读。
「汝──罗莎•冯•沃尔格•德•拉维尔!身为『魔王』陛下的信徒,却背叛陛下!犯下滔天大罪!应受的处罚,除极刑之外不作他想!汝之灵魂必将被打落地狱,永远受到神圣火焰烧灼之苦!」
他想吐的感觉停不下来。
他只想马上把这离谱的文章痛批一顿,当场撕毁。
瓦尔多尔拚命压抑强烈的冲动,冒著冷汗,让罗莎跪下。
「……你要好好砍啊,本座不喜欢痛。」
罗莎露出微笑,伸长脖子。
接著──
「宰相大人,刑具在此。」
侍立在一旁的一名骑士,交来一把双刃剑。
异端审问的极刑,是以这把黑剑来执行。这是仿过去「魔王」所用的剑而打造成的刑具,说是被这把黑剑斩首的人,死后将被带到拷问「邪神」与「魔族」的地狱,和他们一起承受永远的刑责。
对统一教的信徒而言,这种极刑最令人避之唯恐不及。
「来,宰相大人,对污秽的罪人挥下正义的铁锤。」
在大主教的催促下,瓦尔多尔反覆喘著粗气,高高举起黑剑。
「呼……!呼……!」
晴天下,他冒著大量的冷汗,低头看著罗莎。
握住剑柄的手,痉挛似的发抖。
「呜……!呜呜……!」
他不由自主地发出闷哼。
对瓦尔多尔而言,现状就是──罗莎的死期,也就是自己的死期。
正因为有著这样的认知,过去的景象才会有如走马灯似的流转。
自己从她还是婴儿时,就一路看著她长大。
有时作为她在政务上的老师,有时则扮演无异于父亲的角色。
先王驾崩后所进行的王位继承典礼情景,至今仍鲜明地烙印在他脑海中。
她堂堂正正的举止,不是替身所能有的。
她的聪慧,非他人所能企及。
她身心两方面都清澈、纯正、优美。他由衷确信,史上最棒的王者诞生了。
因此,日前他在地牢所说的话,并无虚假。
对瓦尔多尔来说,真正的王就只有罗莎一人。
……而他却得亲手斩下她的首级?
「呜……!呜呜呜……!」
他办不到。
他不可能办到。
「……宰相大人,您该不会有二心吧?」
二心?
竟然说二心?
瓦尔多尔不由得「喝!」的一声,呼出粗重的气息。
所谓二心,是指对君主有叛意。
而对瓦尔多尔来说,所谓君主,指的就只有罗莎一人。万万不是指教宗。
「我……!」
两种感情在心中对立、冲突。
对君主的忠诚与爱。
对国家的忠诚与爱。
正由于两者都是真心,瓦尔多尔才会苦恼,无法做出决断。
(为了国家,非得斩杀她不可……!)
(我不就是这样,花了一个晚上……做出了觉悟吗……!)
年老的忠臣瓦尔多尔。
这个尝透人生酸甜苦辣的人,就像幼儿一样流著眼泪。
(来人啊……!)
(来人啊……!)
瓦尔多尔双眼流下的泪水,沾湿了罗莎的颈子。
(救救她……!)
(谁来救救这位大人……!)
(救救她……!)
上一次衷心祈祷,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自己一向认为这世上的所有苦难,都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
现在却像个无力的幼儿一样,求天神给予帮助。
谁来都好,救救她吧。他由衷恳求。
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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