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桌上的照片。
两张照片截然不同。
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神似,但是年纪已经被自己追过的母亲叶卡捷琳娜和一脸严肃的父亲马克。
今时今日,她已经能理解父亲并不是故意摆出严肃的表情,而是因为紧张。
另一张是战争结束后才拿到,狙击训练学校毕业时拍的照片。
年轻的自己紧张得不得了。
伊丽娜则是一派轻松地手扠腰,身体略微倾斜。
夏洛塔和妈妈的姿势很端正,而艾雅则是百般聊赖地撇开视线。
背后还稍微拍到一点在校舍内盯着她们看的哈图娜与奥尔加的身影。
两张照片一共拍到了九个人,目前只剩下三个还活着。
谢拉菲玛从战争中得到的领悟既不是射击八百公尺外的敌人、也不是如何在战场上撑下来的强韧心理,更不是承受拷问的技术或与敌人的尔虞我诈。
而是生命的意义。
失去的生命再也回不来,没有人能代替任何人活下去。
如果她从战场上学到什么,就只有这个再单纯不过的事实。
如果有人说他除此之外还得到了别的东西,她甚至觉得那个人不值得信赖。
这一路遇见了艾雅和奥尔加、朱利安、波格丹、马克西姆队长,直到死亡把他们分开。
自己夺走了上百个敌人的生命。
如果能聊这些事的话,她很愿意会会那名记者。
「明天有个十岁的新朋友要来家里玩。」
谢拉菲玛微笑说道,伊丽娜也笑了。
「来做什么?」
「我想请教他如何与朋友相处。」
「这议题不错。这点很重要。我们也必须学会交朋友才行。」
谢拉菲玛把手放在伊丽娜的肩膀上,把脸埋进她的肩口。
再看一遍夏洛塔的来信。空白处有一行像是还有墨水所以顺手写下的文字。
菲玛,你还记得以前柳德米拉‧帕夫利琴科给我们两个建议吗?我至少抓到一个了,未来也不打算放手。你呢?
「是我赢了,夏洛塔。」
「你说什么?」
伊丽娜问道,抱着谢拉菲玛,把她拉了起来。
虽然拼命锻炼仍骨瘦如柴的身体感觉好轻好轻。
「去外面看看吧。」
我抓到两个了。居然能两个都抓到。
两人推开门,吸进外面的空气。
肺部充满冰冷的空气,屋子里沉闷的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
夕阳染红了双眼,景色变得有些模糊。
明天跟少年们聊完天,不妨沿着山路去村子里看看吧。
谢拉菲玛起心动念。
那里一定有人在。
注14:即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为苏联名义上和实际上的最高领导人。
注15:察里津的俄文Царицын的字根是Царь,也就是沙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