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经年……无非是为了复仇。
仇人此时此刻就在眼前。
必须让夏洛塔和妈妈活着回去。
倘若我离开小队,夏洛塔明天一定会去找那只布谷鸟单挑。
敌人不是她能应付的对象。
苏联大概会攻陷柯尼斯堡,但叶卡可能会逃之夭夭。毕竟那家伙也曾经不要面子、不顾名声地逃离史达林格勒。
最糟糕的情况是万一那家伙投降,万一那家伙谎报姓名,撑过严苛的劳动,有朝一日可能会活着回德国。
自己呢……
问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时,答案不言自明。
自己是为了保护女性才来到这里。
打开抽屉,拿出大小与笔相当、形状与水瓶无异的物品,再拿出笔记本。
从总是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拿出浆糊。
完成一连串的准备后,望向窗户。这里是二楼,并非无法跳下去的高度—
故意发出声响,打开窗户。果不其然,窗户还没全部打开,皮丘克诺夫伍长就连门也不敲地闯进来。
「少尉同志阁下,我收到的命令是绝对不能让你出去!」
护卫毕恭毕敬地向她敬礼,谢拉菲玛假装只在意头发,好一会儿才说:
「怎么办,床底下好像有蛇。」
「床底下有蛇?」
「对呀,很好笑吧,我居然会怕蛇。可以帮我抓蛇吗?里昂尼德伍长。」
里昂尼德伍长又行了一礼。
「包在我身上!」
里昂尼德走进房间,老实地往床底下看,开始寻找根本不存在的蛇。
完全没发现谢拉菲玛从他身后经过,悄悄地把门关上。
真的很抱歉。谢拉菲玛在心里向他道歉,绕到他背后,右手架在他的脖子上。
「唔……!」
双脚踹向他大惊失色的身体,左脚制住他的腹部,用左脚踝扣住他右脚膝盖内侧,封住他所有的动作。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里昂尼德拼命挣扎,但谢拉菲玛使出全力勒住他的颈动脉和腹部,所以他连几秒都撑不住。
不声不响地撂倒对手。以前练习过的徒手格斗技巧在对方完全掉以轻心、背对自己的条件下成功了。
「真的很抱歉。」
这次发出声音,小声道歉,为他注射随身携带的个人用麻醉药。原本是止痛药,但谢拉菲玛知道只要增加剂量,就能让对方沉沉睡去。里昂尼德将一直昏睡到自然醒来。
爱枪SVT─40还在房间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没收对狙击兵来说等于一切的枪。
把里昂尼德的外套揉成一团,塞进他嘴里,再将他的双手双脚反绑在床脚,谢拉菲玛推开窗户。
她没有傻到直接跳下去,而是顺着排水管,静静地降落到地面。
地图与今天的光景,已经让她牢牢把路线记在脑子里了。
走在深夜的柯尼斯堡,耐着严寒,提高警觉四下张望,走向妈妈受到袭击的地点。
可以看到火线的地方有两处,分别是那个地方和两层城墙的前方,但后者离德国佬太近。而且敌人打算修复受到破坏的部分,所以恐怕会与敌人正面冲突。
藏身于工厂地区的一角时,敌人的照明弹照亮了四周。
是尖塔的方向。那个德国佬说得没错,敌人正提防着我军夜袭。
每隔十五分钟。
靠着身体记住的时间感前进,时不时躲起来等照明弹闪过。
用镁混合而成的火球照亮黑夜,只花十分钟就烧完了。谢拉菲玛利用五分钟的时间差前进,慢慢地靠近尖塔,走到妈妈遇袭的地点。
那里还残留着血与硝烟的浓烈臭味,谢拉菲玛举起枪。
距离大约五百公尺。虽然是由下往上射击的角度,但对方正掉以轻心。
这一路走来,道阻且长。
自己原本只是伊万诺沃村的平凡女子,历经村子被烧、进入狙击训练学校、在战斗中活下来,终于走到这里。仇敌就在眼前。村民们的仇、母亲的仇,还有伤害妈妈的敌人就在那里。只要自己射中对方,一切就结束了。
想到这里时,谢拉菲玛突然想到一件事。
现在的你就像那时候的艾雅。
艾雅────她想起来了。艾雅当时被执念附身。渴望自由的少女太执着于射杀敌人,忘了明明早就知道的铁则。别杵在一个地方。别以为射出子弹就完事了。还有……
别以为只有自己最聪明。
想起这句话的瞬间,谢拉菲玛觉得自己所处的状况有点不对劲。那个德国佬离开尖塔,出现在这里。他明明那么瞧不起叶卡,为何得知所有的状况。然后她又想起叶卡的战术。
狙击兵都有自己的脉络,无一例外……
那家伙在史达林格勒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