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让她们同仇敌忾的少女,最后为了救谢拉菲玛而战,不幸殒命。
向夏洛塔抛去一个眼神示意,她推着妈妈的轮椅,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看来夏洛塔已经很习惯推轮椅了。
「虽然很痛苦,但还是要活着回去。为了她,也为了艾雅。我们要活着记住一路上失去的战友,让大家知道他们的事迹。」
「好的。」谢拉菲玛答应。
感觉滑落脸颊的泪水比方才更灼热。
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夏洛塔:
「那个,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第三十九独立亲卫小队解散了。」
夏洛塔耸耸肩回答。
「听说等船在列宁格勒靠岸,就会原地解散,与各自的返乡部队会合。毕竟全队只剩我能射击,虽说是没办法的事,但也太无情了。再过几天就能攻下柏林,所以也不需要重组。遗憾的是谢拉菲玛的升职和成为教官的人事命令都取消了。话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件事呢。」
「这样啊……」
谢拉菲玛暗自心惊,她只关心小队的去向,对自己的下场倒是不怎么在乎。
「伊丽娜队长呢?」
谢拉菲玛又问了一遍,夏洛塔突然露出悲伤的表情。
「队长说她要去远东地区。」
「什么?远东地区?」
「嗯,因为日本人在那边集结战力,所以她说这次要转战去那里……我们和其他军官每天都在阻止她,但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肯定是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吧。」妈妈回答:「这是她对我们负责任的方法。」
「那个人,现在人在哪里?」
夏洛塔趴在她胸口回答。
「在舰尾和军官说话……菲玛,求求你,你可以阻止她吗?」
也不等夏洛塔说完,谢拉菲玛便冲了出去。
她没搭过这么大的船,脚底虚浮的感觉令她打从心底害怕。手忙脚乱地抓住扶手,冲上船上的楼梯。头也不回地穿过对空炮台与舰桥,好不容易在后方炮塔的后面看见船尾。
伊丽娜就在那里。表情清冷肃穆地正和军官说话。
「伊丽娜!」
反应过来,谢拉菲玛已经喊了她的名字。
「谢拉菲玛!」
伊丽娜看着自己,一脸惊讶。
「谢拉菲玛,你醒啦。别、别跑!」
脑海中听见怀念的声音。
你现在人在哪里────
谢拉菲玛奔向伊丽娜,竖起耳朵,等待那个声音,再响起一次—
她正在海风的对面、摇晃船身的对面问我。
用指尖拂去盈满眼眶的泪水,飘散在空气里。
我现在────
在潮湿的甲板上滑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就这样用屁股在甲板上滑行,顺势滑到伊丽娜脚边。
「危险!」
伊丽娜惊呼,扶起谢拉菲玛。否则谢拉菲玛会一路滑进海里。
谢拉菲玛对正想说些什么的伊丽娜呐喊:
「我会待在你身边!」
泪水模糊了视线,哽咽哭泣。
她早就知道了。知道伊丽娜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为了让生无可恋,失去活下去的力气,一心想死的自己活下去。
为了将自己从成为狙击兵、成为杀人者的苦恼解救出来,一肩挑起原该属于自己的痛苦。
再三再四地让她觉得「是我让你变成杀手」,借此把自己从懊悔中解救出来。
仔细想想,那才是生命的价值。
伊丽娜辗转各地,寻找失去存在意义的女孩,问她们同一个问题:
你要选择战斗?还是选择死亡?
回答战斗的人就教她们战斗,给予像谢拉菲玛这种一心只想求死的人活下去的力量。
两边都不要的人则指引她们另一个方向。像塔妮雅那样,像狙击学校那些半途而废的同学那样。
这就是柳德米拉‧帕夫利琴科口中找到活下去的价值。她救过许多女性。比自己更早,对这句话了解得更深切,选择了相同的生存之道。
「所以请留在我身边,伊丽娜……」
这不是长官与部下的对话,也不是教官与学生的对话。
谢拉菲玛只是放任存在于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向伊丽娜提出请求。
「如果你觉得要对我负责,就跟我一起回伊万诺沃村。跟我一起回我该回去的地方……回到除了我已经没有其他人的地方……」
伊丽娜听得一脸茫然,半晌后,露出拿她没辙的的微笑。
「你这孩子……总是能颠覆我的想像。直到最后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