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过了几秒,室外传来爆炸的闷响。化为肉块的敌兵与手榴弹的碎片,有如狂风暴雨打在门板上。
谢拉菲玛大摇大摆地走出拷问室。
要塞的一楼充满血与硝烟的臭味。固若金汤的构造无法抵御来自内部的爆炸风压,三名德国佬的尸体已经支离破碎到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
捡起MP40,跑到正面的出口。早已做好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心理准备,所幸其他敌人不是在楼上,就是从后门避难去了。
他们大概相信了那张地图。即使内心存疑,但是在生死存亡之际,还是只能抱着一丝希望相信。但是就连谢拉菲玛也不知道那些记号和斜线到底正不正确。
只是刚好不让敌人往前面去的策略成功了。
要塞的正前方距离双重城墙只有五十公尺。谢拉菲玛头也不回地拔足狂奔,敌人从背后射击,但是被来自前方的掩护炮击压制住了,无法准确地击中她。
谢拉菲玛回头看了一眼。迫击炮的子弹彷佛受到吸引,一一击中要塞。
破坏得最严重的地方,也就是长出烟囱的部分正冒出红色的烟。
谢拉菲玛带的发烟墨水一如教官的说明,在纸受到焚烧的情况下冒出有颜色的烟。
以弯曲蛇行的步伐避开敌人射过来的子弹,谢拉菲玛钻过最里面的城墙。
那里距离我方的阵营还有三百公尺左右。
不过,谢拉菲玛相信一定有战友在离自己更近的地方等着她。一定有人看到那微乎其微的烟,向炮兵通风报信。那是人数虽少,但可以单兵作战,负责侦察的特殊士兵。也就是狙击兵。
敌营最深处的城墙与我方最前线的空白地带,街道上是德国佬挖掘的战壕。已被敌人放弃的壕沟里,有个熟悉的人影。正当谢拉菲玛惊讶地对那个令她有些意外的人挥手,却见她整个人往后仰,耳边传来枪声。往壕沟内趴倒的瞬间,血花掠过眼前。
「奥尔加!」
谢拉菲玛滚进壕沟里,敌人的子弹几乎同一时间从头上飞过。
隶属于NKVD的奥尔加嘴角流血,笑着说:
「不好意思啊,不是伊丽娜和夏洛塔。」
「你在说什么傻话,快逃。」
「不行……那家伙……你的仇人……太厉害了。我不是他的对手……要是你拖着我逃跑,只会被他射死……我可不想在那个世界还要听你和艾雅说教。」
奥尔加说了一大堆,谢拉菲玛连一半也没听进去。总之得离开被狙击的地方才行。她拖着奥尔加在壕沟里移动。
谢拉菲玛让奥尔加靠在自己身上,想检查她中弹的地方,奥尔加笑着说:
「谢拉菲玛,战争真的烂透了。逼人不择手段。伪装的种类也是……啊……听我说,你这个该死的共产主义俄罗斯人,我要告诉你最后一件事。」
「咦,什、什么?」
奥尔加揪住谢拉菲玛的衣领。
「去你的魔女小队。去你的苏联。我可是骄傲的哥萨克女孩。」
谢拉菲玛瞠目结舌地听她说完这段话,奥尔加宛如进入梦乡地闭上双眼。
伸手去摸她的颈项,已经没有脉搏了。
骗过所有的同学,NKVD派来的奸细。
这个骄傲的哥萨克女孩,直到最后都没有背叛自己的立场,骄傲地死去。
谢拉菲玛拿起她的SVT─40步枪。
她有满腔怒火想朝敌人发泄。不知不觉,谢拉菲玛的注意力已清明如针尖。
叶卡过于窝囊的样子曾经让谢拉菲玛一度丧失战力。但不管是演戏还是真心话,他都犯了致命的错误。他居然向自己求饶。
她不可能原谅叶卡。以为道歉就能得到原谅,未免也太傲慢了,令谢拉菲玛怒不可遏,愤怒化为狙击时必要的力气,维持住她的专注力。
敌人────叶卡的身手比自己好,而且还掌握了自己的位置。相较之下,自己被铁钉刺穿手腕的左手几乎已经无法正常运作。谢拉菲玛解开用来包扎的绷带,用右手把枪身绑在手上。对几乎已经没有知觉的左手感到急不可耐。已经不可能采取本来的射击姿势了,只能勉强撑住枪身,而且只能射出一发子弹。
如果要正面迎战,她绝对没有胜算。只要探出脑袋,那一瞬间就会被爆头,不上不下的伪装也瞒不过敌人的法眼。
想起一张张相遇又别离的脸。艾雅、朱利安、柳德米拉,还有如今长眠于此的奥尔加。
前人们、战友们啊,请赐予我力量。
「伊丽娜……」
谢拉菲玛喊出恩师的名字。
怀着百转千折的心情,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敌人身上。
将那天没能开枪的母亲、遇害的村民、苏联人民与女性的愤怒都贯注在子弹上。
叶卡从窗户的上下缘都覆盖着防弹钢板的二楼射击孔,射杀了没见过的女性狙击兵,大吃一惊地发现直到刚才还在接受拷问的谢拉菲玛居然朝她冲过去。
他知道谢拉菲玛并非泛泛之辈。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她到底要怎么逃出来?
背后传来战友的声音。
「我拿来了,叶卡,第二本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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