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替母亲报仇。」
「什么?」
谢拉菲玛仔细观察叶卡的表情。疑惑,混乱。
试图隐藏的反应深处看不见恐惧。难不成……谢拉菲玛想到一个可能性。
「你忘了吗……!」
沉默横亘于两人之间,代替回答。赌上人生,誓言要杀死的对象显然不记得谢拉菲玛,也不记得谢拉菲玛的母亲。
「不是,因为所有的村民都死光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叶卡发出战栗般的颤音。
「你是那个女狙击兵的女儿吗?」
他总算想起来了。谢拉菲玛对为此安心叹息的自己感到怒火中烧。
「我妈不是狙击兵,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猎人。」
终于找到将对手逼入绝境的线头了。
但对方也不是听到这句话就会自责的人。
「等等。」
出乎自己的预料,叶卡颤抖着声线为自己辩护。
「你母亲瞄准了我们的人。在战场上瞄准指挥官的人不是狙击兵是什么?」
他的胆怯如此明显,谢拉菲玛不可置信的同时继续穷追猛打。
「我妈是为了阻止你们虐杀村民。你们杀死的村民是游击队吗?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是游击队吗?你敢这样对我说吗?」
「不是。」叶卡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后,连忙摇头否认。「不,虽然不是,但我没杀害任何人。我是狙击兵,即使其他步兵残杀市民,我也不曾同流合污。他们做的确实很过分,但我射杀你母亲也是情非得已。」
「你承认是你的部队虐杀村民吧。」
「那不是我的部队。我也不是部队指挥官,我加入那支部队的时间还不长,也没有人望。因为大家都讨厌狙击兵。」
「那你做了什么?」
「什么什么?」
「你做了什么阻止部队屠杀村民?」
「我……」
叶卡的额头渗出汗水。
「我没办法,我也无能为力,那不是我能够阻止的。队员们全都因为败走而失去理智。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为了提振士气,只好烧了村子、侵犯女人、掠夺战利品。像这种时候,要是敢破坏团结,一定会被排挤。尽管如此,我也没加入他们,所以才会走到哪里都被当成眼中钉。」
谢拉菲玛听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以借口来说,这种借口未免也太幼稚。
蠢到爆,可是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套论调。
「所以呢,你是想说你没错吗?」
满嘴借口的叶卡扑簌簌地发起抖来,眼里还浮现泪水。
「不是的,我真的很抱歉。」
「你说什么?」
谢拉菲玛反诘,叶卡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我没能阻止憾事发生,真的很抱歉。是我不好,请原谅我。我还不能死,我有个等到一切风平浪静想去见的人。要不是发生战争,我根本不用做那么残忍的事。这一切都是战争的错。所以请你原谅我。」
感觉视线逐渐模糊,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跟你不一样。」
谢拉菲玛条件反射地回嘴,叶卡哭着摇头。
谢拉菲玛没忽略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些微笑意。
「哪里不一样。苏联军队来到这里,不也做了一样的事吗?」
「但我不会变成你这种人,也不像你这么卑鄙只顾自己。你跟我最大的差异,就在于有没有对自己坚定不移的信念。」
叶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德国佬,我从未忘记自己的信念,如果眼前有人要杀死无辜的市民,我一定会阻止他。不管对方是我军或敌军,我有自己坚信不移的人道立场。」
「时间到了。」
叶卡硬生生地结束对话。
「你说得很冠冕堂皇,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你说。再见了,告诉我第二本笔记本的内容与逃走路线。」
「我才不像你,丢下女人自己逃走。也不会变成第二本笔记本最后写的那样。」
「……你说什么?」
叶卡第一次提出反问。看准那一瞬间,谢拉菲玛把双脚伸到桌上。
「时间到了不是吗?」谢拉菲玛微微侧首,重复他说过的话。「给我一根烟。」
「要做什么?」
「临死前没必要再注意健康了。就算自己不抽,但你有阿蒂卡香烟吧,狙击兵。」
叶卡以探究的眼神打量谢拉菲玛,从怀里掏出香烟,塞进谢拉菲玛的嘴里,为她点火。谢拉菲玛吸了一口,将紫色的烟圈吐在叶卡脸上。
「德国佬,第二本笔记本打叉的记号是炮击的死角,从拉出斜线的路线逃跑吧。照我说的做,一定能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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